那道身影,正是她刚念叨完的崔泽西。
此时,他脸上带着笑,就这么看着她,她感觉心都要化了。
他站在田坝间,脱下鞋袜,挽起裤腿袖子,便走下来。
“你干嘛呢?不在上边好好呆着?”
“我帮你干活。”他拿过她手中的镰刀,弯下腰便割起了稻子。
“你会吗你?就帮我干活?”
“那你可小看我了,我有什么不会的?”他挑眉看着她,笑道。
“就你能!”那双如水的桃花眼如沁着蜜。
随即又心疼了:“你要来帮我干活,好歹也穿双雨靴过来啊。”
就这么光着脚走下来,也不怕水里的水蛭!
她可是亲眼见着水蛭巴着人的腿吸血的,那是扯也不能扯,得用盐,或者用火烫它才掉的软体生物,看着就渗人?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累?
他却道:“都习惯了,我们在部队里也要干这些活的。”
来不及心疼了,好奇占了上风:“你们部队也要种田的吗?”
他笑:“当然,不然吃什么?”
“……”
他一边说话,一边动作起来,速度还不慢,比那些惯常劳作的农人都要快得多。
她走上前,挨着他道:“西西,辛苦你了!”
他直起身,看着她,认真说道:“小鱼儿,我也心疼你!”
她又何曾做过这些?
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来了这乡里后,每日里劳作,也不曾听她抱怨。
上次相见,问她,便说她很好!这里也很好!
哪里会好了?
刚刚接触农事,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总有人说,这点农活,乡亲们不都做得好好的,他们这些城里来的娃就娇贵了?这不行那不行的?
他们这些城里来的娃,从没干过这些事儿。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慢慢适应的过程。
这一来便是高强度的劳作,谁受得了?
一些人会忍下来,默默劳作,一些人会产生抵抗情绪,消极怠工。
他的小鱼儿,便是那种隐忍劳作之人,也从不抱怨。
想起那个织个毛衣手指头便红肿起来的小鱼儿,他便止不住的心疼!
他在的这段时间,能帮她做多少便是多少。
他无法睁眼看着她做这些事儿。
他的小鱼儿,就该是居住在那公馆里,打扮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沾了一身的污泥。
……
叶江毓本有许多话要说,可真见了这人,那些话,好像也无需再说了,只看着他便好!
他在,安然无事,那便一切都好!
叶江毓、崔泽西二人在这边轻声细语说着话,却不知那头一些妇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他们。
“哎?早听说叶知青他对象就在这山头部队里当兵的,还以为她是拿话糊弄咱们,没想到是真的啊!”
“你瞧他们这腻歪劲,感情可真好。”
“怎么着?你羡慕了?”
“可去你的吧。”
“哎,别说,我还真羡慕了。”
“这人长得好,对叶知青还这么好。”
“是啊,她这对象长得可真好啊。”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可不是?以前还觉着陆知青就是咱们村里最好看的人了,现在跟叶知青她对象一比,还是差了点。”
“陆知青还是咱们村最好看的,叶知青她对象可不是咱们村的。”
“倒也是。”
“这叶知青可真好命。”
“你瞧瞧,她对象一来,就给她干活。”
“要我可舍不得这神仙样的人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