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她,稳步向前。
潘秀趴在陈自成背上,昏昏欲睡,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他们已在城外的乡间大道上。阿易也不见了人影,只剩了她和陈自成。
潘秀懊恼不已,她不该睡过去的。这一睡,竟错过了许多事。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出来的?阿易又去了哪里?
她转头看着陈自成,他脑门上冒出不少汗水,呼吸微促,却不见疲累。
这体力可真好!
从兜里掏出手帕,拿着帕子在他脑门上轻轻擦拭。
陈自成微转过头,低声问:“醒了?”
“嗯。”潘秀轻声应道,帮他擦干汗水,收起手帕,看着这张坚毅的脸,沉默不语。
当初正是这样一张脸,才让她误以为他是当兵的。谁知,竟是……
她不懂什么家国大事,也不懂什么民族大义。她只想做个好人,也想像先生那样,受人尊敬。
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好……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和他好好儿的生活,过好他们的小日子。
如果他愿意的话,她也可以抛下一切和他远走高飞……
她伏在他背上,低声说:“阿成,我们好好儿的过日子不行吗?”
陈自成身形顿了下,沉默片刻,摇头说:“我没得选择。”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有着几许迷茫。
潘秀揪紧他背上的衣服,语气激动的说:“怎么会没得选择?阿成,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可以……”
“不可以!”陈自成打断潘秀的话,轻声说:“秀秀,不可以!”他的声音稍带厉色,顿了几秒,他又说:“秀秀,我们没有退路!”话语中带着几分晦涩。
停顿半晌,才听见他低语:“对不起!把你卷了进来。”他口中说着抱歉,却没有丝毫悔意。
他不后悔把她卷进来,他一眼便看中了她,他舍不下她,只能拖着她一起沉沦,无论生死!
早在他带着她进入密道时,便有了定论。
听着他的话,潘秀的心里止不住的酸楚,眼泪迅速盈满眼眶,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嘀嗒嘀嗒,打湿了他背上的衣服。
感受到背上的湿意,陈自成心慌了,他蹲下身子把潘秀放下来,将手上的箱子放在脚边,转身抱住她,慌忙问道:“秀秀,怎么哭了?”
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摩擦的她脸上生疼。
他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秀秀,对不起!”
潘秀挥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胸口,蹭掉脸上的泪水,深吸口气,语气轻柔的说:“没事了……”
这时,一辆汽车缓缓驶过来。
陈自成用力抱了下她,在她鬓角亲了下,说:“秀秀,我们先上车。”
潘秀睁眼看去,这是一辆通往开城的车。
……
陈自成一行人逃离安定县,徐副团长他们也收到了风声。
他们带人冲进陈自成的院子时,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两名死士顽固对抗。
他们带着必死之心,为陈自成他们拖延了时间,让他们得以逃离。
徐副团长带着人不慌不忙的走进了院子。
搜查了各个屋子,随后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暗号。
他们在屋子里摸索了一番,根据暗号提示,打开了地道的门……
碟中谍计中计,他们早已深谙此道。
抓捕特务、间谍这么紧要的任务,他们怎么可能只有潘秀这么一条内线?
早在他们抓住小路子,从她口中得知一切时,便定下了此计。
碟中谍!
此时计划奏效,他们不紧不慢的探查一番,进入暗道,一路追寻。
又在城内实施抓捕。
这一系列行动,让他们抓捕了不少名单上的人,也放跑了几个主要人物。
此时,徐副团长背着双手,身形笔直的站在院子中央,他目光微沉看着手底下几个精英骨干,沉下心神,大声喊道:“报数——”
从左至右,由高到矮。
崔泽西站在了队伍第一位。
他的班长之名,在这里形同虚设。在这里,他不是班长,而是小队长。
崔泽西、陈年刚、胡志峰、葛信、卫新广、何家明、赖国田、李民贤、许平安,一行九人,皆是精英,都是小队长。
这一次列队之后,他们便要全员出动,带着各自的队伍出行任务了。
徐副团长立正,行了个军礼,再一次大声喊道:“代号:锄奸!行动——”
九人齐齐立正,回了个军礼,大声喊道:“是——”
锄奸行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