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范文程听后,如一盆冰水浇在了头顶,让他从头顶到脚底,就感到一丝丝凉意,而顿时又觉火冒三丈,恨不能即刻将朱慈烺千刀万剐,且切齿道:
“恨豫亲王未能擒了此人!”
“你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们又有什么错?”
“谁规定了我汉人士子就该为他朱明效力,否则就是不忠,就该如秦桧一样!何况,难道他朱明腐败无道,我们就不能反抗?!”
范文程说着就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一时茶水四溅,而他本人却怒火未减,道:“这朱慈烺真与其父一样刻薄!”
“李自成他都能原谅,却不能原谅我们。”
“说实话,洪某也不知道他朱慈烺是怎么想的。”
“此人是个怪胎,但也的确是个不能轻视的人物,与崇祯相比,不能只是以刻薄来看待之,他的行事,大有只论华夷而不论汉贼之风!”
“可以说,这朱慈烺看似在行刻薄之事,但其实是很会抓我大清的软肋,他知道我大清的软肋是与关内之民不同族,天子乃异族,非汉也!”
“所以,此时强调华夷,无非是,在有意以华夷之别,否定我大清入主中国之正统!”
“其用心不可谓不深远,其目光不可谓不毒辣,其魄力也不可谓不大!”
洪承畴倒是没有面露恨色,而是淡淡一笑,说了起来。
范文程听后沉思良久,然后也还是点了点首,感叹道:“一针见血啊!这朱慈烺可比崇祯难对付多了!”
说着,范文程就看向洪承畴道:“但他不怕这样会反噬吗?一味强调华夷之别,那岂不是这天下汉人,他都得因为是一个族而都得当成同血统之人,而真的要用圣人的话去对待他们,以仁德待之?”
“他朱慈烺应该清楚,他要想为天下之主,最大的财富就是这些温驯而又善耕作生产的汉人,而不是土地与矿产。”
“若不能奴役汉人,他拿什么做天下之主?”
范文程继续说了起来。
“这也是鄙人的费解之处,也是真正的可怖之处!”
“南方也有许多士大夫不满他如此做,言说宁亡于大清,也绝不让汉人庶民不能被当成牛马。”
洪承畴说着就神色凝重起来。
范文程也点点首:“这话,范某甚为赞同!吾宁世世代代让汉人为满洲奴,让大清亡明,也决不能让他朱慈烺以这种汉人不为奴的方式使得他的朱明得以重振!礼若不能守,汉家帝王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正是此理!”
“洪某也绝不会让他朱慈烺成功,宁接受将来摄政王加白字于顶,也不接受他朱慈烺以强汉民的方式坏天下礼教!”
洪承畴也跟着说了起来。
……
朱慈烺的确下旨将范文程和洪承畴这些投降建奴且已在建奴颇有地位的汉人士大夫铸造了跪像。
这是因为朱慈烺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即不容忍任何投降异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