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于刚刚才进入农耕政权不久的满洲当权贵族们而言,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甚至真的觉得解学龙说的很对。
济尔哈朗这时就点了点头,对解学龙透射出更加欣赏的目光:“解学士真正是见解深远,所言鞭辟入里!可谓智谋良臣,亦是忠臣!”
“惭愧!”
“本朝天子承天命而顺人心,又信赖辅政王爷和摄政王爷,只是真正能知礼而恪守本分的忠臣恐只辅政王一人,所以才使得如今第一次南征不利。”
解学龙见济尔哈朗这么说,也就更为大胆地直接暗示多尔衮是权奸。
济尔哈朗点首,问道:“这真的很要紧?”
“自然要紧!”
“辅政王您想,天下士大夫以何学为正统?”
“自然是以理学为正统!”
“没错!而理学所强调者,在于五伦不乱,其中最要紧的就是要君臣守礼,如今我大清明显有大臣不守礼,故才使得南方明国还有士大夫认为我大清国家不正,所以才宁受朱慈烺盘剥,也还是未肯有降服我大清之心。”
“辅政王当清楚,以程朱之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故对于真正守礼清正的士大夫而言,哪怕君父再暴戾,那也是君父,只该为君谋;不能背叛君父!”
“但若是君臣不分,有权臣僭越,败坏人伦,则该朝就算是彻的无道朝廷,自不当附。”
“南边的许多士大夫才会依旧忠于朱家,甚至这样的大臣反而是真正守礼正臣!”
解学龙滔滔不绝地对济尔哈朗灌输着自己东林党搞党争的基本思想来源。
济尔哈朗听后神色凝重地看向了解学龙,问道:“那为何公就因为他朱慈烺对士大夫过于苛刻而投我大清,难道不该谨受君臣大节吗?”
解学龙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一时,空气安静了下来。
解学龙不得不吞咽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因为天命已归我大清天子,朱慈烺失地丧国,已非天下之主!奴才投清,正是忠君的表现!那些未投者,虽然清正,却不明天理,质地蠢笨!”
济尔哈朗听后沉思良久,如何笑了起来:“解学士这话极是有理!”
济尔哈朗便继续问道:“所以解学士是投的我大清天子,而不是他摄政王?”
“正是!”
解学龙不由得抬头瞥了济尔哈朗一眼,而暗叹这位辅政王才是无师自通的党争高手,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的变成了顺治帝党。
不过,解学龙知道这是好事,便道:
“只是现在大清君权臣权不明,所以才出现不循实际,阻塞言路,一位贪功冒进的情况,如今看来,要匡正朝纲,只能靠辅政王您了!”
解学龙说着就跪了下来,对辅政王济尔哈朗磕头道:“辅政王您是顾命大臣之一,不能不坐视君父为臣子欺凌,而使大清国运功亏一篑呀!”
济尔哈朗忙扶起了解学龙:“解学士快快请起!”
然后,济尔哈朗就道:“此事宜从长计议,重要的是天子那边,知道乱国者是谁,我先想办法,让你去万岁爷身边做讲官,到时候请学士务必让天子知道,我济尔哈朗非乱臣贼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