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想了想后就对堵胤锡拱手说:“公的意思,吾已知晓!”
李过说着就眉目舒展开来,而回了忠贞营。
此时,已是绍光三年春,满目尽是青翠和明知大战在即但还是不愿意田地荒芜而依旧出来春耕的汉人百姓,李过也因此想起了以前务农的父母,而更想能靠一次大胜能让这一带像自己父母一样辛苦耕种的百姓,可以不受战乱影响,而能安心耕作,养育儿女,而他们的儿女也不用像自己一样颠沛流离,虽然可能会像自己一样封官封爵,但大部分却只能做累累白骨。
而李过一回来在岳州的忠贞营,高桂英和高一功等就迎了过来,问:“议的怎么样,大军何时开拔?”
“是啊!”
“上下所有人都等着北上打几场打仗呢,天天在这里养膘,都快成猪了。”
“我忠贞营好歹是昔日和闯王常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几乎都要拼杀一场的,如今却只能待在山泽里论资排辈,听戏学习,真他娘的没劲!”
“鞑子可恨,谁不知道?但鞑子既然可恨,倒是让我们去杀呀!天天窝在这里做甚!”
高一功先抱怨起来。
李过道:“是要准备北上开打了,但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没打算让我们忠贞营为主力,而是打算让我们继续做些袭击建奴粮道和策应的事。”
“那有什么劲!”
“娘的,要我说,如今的大明天子虽说是把我们当个人,足饷足粮的发,但内心里也还是瞧不起我们,也还是觉得我们是流寇,认为我们不成大器!”
“所以,安排的都是些乡勇民壮才干的事。”
高一功听后当场就不乐意了,且对李过批评道:“兴国伯,你现在是忠贞营提督,也不知道争一争!”
“闹什么!”
高桂英叱喝了一声,然后对高一功道:
“不得对提督不敬!”
高一功只得闭嘴。
李过倒也没有生气,只道:“你们先出去吧,本督一个人待会儿。”
高一功张口欲言。
高桂英这时则拱手称是,且把高一功拉了出来。
而李过则在高一功等走后,看着兵部送来的一张地图沉思起来,然后翻起自己最近在看的书来。
“姐,你拦着我作甚,他李过既然成了我们主帅,难道不该在御前争一争吗?”
高一功对高桂英抱怨道。
高桂英没好气地问道:“你都这样无上下之分,他还怎么争?”
高一功没再说什么。
而袁宗第则在一旁道:“夫人说的对,兴国伯应该不是没有争,而是的确也不好说什么,想必朝廷也清楚,整个忠贞营虽然眼下是朝廷这边兵马最多的,却也是最乱的,换成谁也不会放心让这么一支才刚刚有了主帅的杂乱之军去打坚城。”
高一功看向袁宗第:“听你这意思,你也瞧不起自己忠贞营,那你还待在忠贞营作甚?”
“我只是就事论事。”
袁宗第回后又道:“其实现在就是看兴国伯有没有能力向陛下证明,他能辖制住整个忠贞营!”
“如果他有这个能力,陛下自然巴不得让我忠贞营为主力,毕竟我们对这一带最熟悉,也与孔有德等交锋过多次。”
高桂英道:“正是这话。”
而袁宗第又道:“不过,这倒在其次,我相信兴国伯已经有了如何证明自己能辖制住整个忠贞营的想法,毕竟整个忠贞营虽然分散,但心是一致的,统合起来其实也不难!”
“而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打,孔有德非庸才,兴国伯需要拿出自己的方略来,否则,陛下不可能被他说服。”
“还能怎么打,谁挡路就先杀谁,一路杀过去就是,就如同当年闯王东征一样,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