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只有人群后姗姗来迟的几个少年嗤之以鼻。
“活该,谁让他欺负如逸?这下栽了吧!”
“就是,我说如逸不是好惹的,还没人信。”
“可不是,你看他那浑身气质,再看他小姨,一看就不一般,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怎样的?”
“你关心那么多干嘛?现在该担心如逸会不会退学,要是他走了我也不想再这念了。”
“行了行了,你以为家里让咱们出来念书容易吗?说不念就不念?”
“我就说说,今天是上堂时间,不然我们在,那小子肯定不敢跟如逸打架。”
……
一群学子小声议论着。
冯山长的心巴皱成一疙瘩。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担心,有人好奇。
所有人竖起耳朵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却不想什么也听不见。
楚惜把张子健拎进屋子时,张子健就眼泪鼻涕不值钱的糊了一脸。
楚惜却不说话,就将他晾在一边,就恶狠狠的盯着他。
没多久,一股不明液体从张子健的裤腿流下了。
楚惜嫌弃的将头拧到一边,本想吓唬吓唬这小子,没想到这么不经吓。
“张子健!”
张子健被这一声招魂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婶……婶子饶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你说说为什么欺负如逸,说得好,说的我满意我就饶了你。”
“是吴长梅,是他找我,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欺负风如逸的,而且说只要做的他满意,他还会再给我银子。
我家境贫寒,父亲生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母亲收入微薄,我多次想放弃,母亲却不依,我既不想让母亲失望,也不想再让母亲为了我的束修那么辛苦。”
本来遇到这种家庭状况该是同情的,但此刻她却同情不起来。
“那你没想过被书院知道的后果吗?还有,如果你的母亲她知道辛辛苦苦供读的希望,却在书院欺负同窗,她该有多失望?
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去犯错,犯错必然要收到惩罚,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念书的目的是什么?考取功名?走上仕途?”
“是,我想改变我一家人的命运!我想当官,想有钱,想救治我的父亲,不想让母亲那么辛苦!”
张子健边说边哭。
“那你再想想,你想当个贪官吗?”
张子健摇摇头。
“我不想,如果有可能,我要当清官,让贫苦百姓病有所医,让贫寒学子有书可读。”
楚惜心中了然,看来这个孩子还是有救的。
钱呀!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差点害了一个孩子的一生。
“那你为了区区二十两,就欺压同窗,这和贪官贪墨然后打压同朝官员又有何异?”
“这……”
张子健哭声渐止,小声啜泣着,随后低下了头。
“婶子,对不起,风如逸,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我放堂就把银子还给吴长梅。”
张子健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羞愧难当。
似是豁出去了,他弯腰向楚惜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