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成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低着头拳头紧紧的握着。

妇人稳了稳心神一字一句继续铿锵有力的问道：

“成煜！你扪心自问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现在还在南疆死守的常将军和一众将士么，你对得起天下的百姓么，你有什么资格去当这大元的皇帝！”

最后一句妇人几乎声嘶力竭，她脸色惨白胸口起伏看着地上的儿子心里满是绝望。

成煜看着母亲这样子心中有悔但更多的是恨，他恨自己做的不够干净果决让这一切大白天下，悔…却悔之晚矣。

再次开口妇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而决绝：

“你精于算计毫无人性把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你真是…你好的很啊，我柳颜竟不知能养儿如此，我…愧对先帝…愧对天下百姓啊…噗…噗…”

说到最后她口中忽然涌出一股鲜血，迎面喷了成煜满头满脸，他眼中再无半点野心，鲜血忽然打湿了他的脸，他的眼。

这一刻他眼中仿佛流出了血泪，仿佛整个世界都红了，他耳中嗡鸣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他身体微微发软下意识向前，接住了瘫软下来的母亲。

半晌他才回过神疯狂大喊：“娘！娘！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娘…孩儿错了…孩儿错了…娘…你不要吓我…来人大夫，快找大夫！！！”

他六神无主抬头四顾，不远处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神情恍惚的瘫软在地，孩子在她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此人正是常绾予。

她才出月子不久，才睡了一觉醒来却仿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她听见前面嘈杂，院子里的下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不明所以抱着孩子寻声找来，却正好听见婆婆正声声泣血的质问她的相公。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过是一场噩梦。

这样失态的婆婆她从未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她从未想过，这样陌生的丈夫她仿佛从未认识过。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原来她嫁的是这样一个野心滔天攻于心计的人，想着想着很多事情就串联起来，她开始恍然也许她嫁给他并不是巧合。

她嘴角绽开恍然又绝望的笑，眼里都是悔恨。

忽然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几下，她的心疼的她头脑发晕眼前阵阵发黑，她只觉身体发软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