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息点了头说好，小心翼翼将药包好再跑出去，等他按江知暖说的筛掉药碎后，又拿回来给江知暖看了一遍，才放心拿回去煮。

江知暖看着憨实的背影，低声笑道:“还挺细心。”摇了摇头后又低头开始挑其他几包药材。

萧瑾怀模模糊糊睁开眼，屋内所有灯亮都集中在圆桌上那个女孩身前，他努力撩开眼皮都没办法看清那女孩的真实面貌，只看见朦朦胧胧像薄雾，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的环境中。

“谁在那？”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极轻，江知暖挑药的手一顿，怎么好像有人说话？她抬头看向屋外，周息还没回来，于是回头看向床上还躺得好好的人，她还以为是人醒了，上前一看，人还在昏睡着，是自己熬夜出错觉了？

江知暖摇摇头，又去将铜盆里的另一条帕子拧得半干，给他换上，当她伸手再次覆上他额头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微红着眼睛看着江知暖，那双雾蒙蒙，无辜又纯净的眼神，软软的击中江知暖的心，让后来的她一直牢记于心里，

他沙哑又虚弱地问道：“你是谁？”时，江知暖想也不想地回道:“我？我是仙女呀…”

萧瑾怀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帐顶，沙哑着声音继续道:“仙女？是来带我走的吗？”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孤寂，让人不禁为他心疼。

江知暖抿唇看了他一会，才缓缓摇头，萧瑾怀闭上眼，过一会又叹了口气：“这样啊…”语气尽是失望。

江知暖不由问道：“活着不好么？”萧瑾怀笑而不语，江知暖又忍不住追问：“为何？”

过了许久，才听他自嘲道：“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

江知暖叹了口气，转身换了帕子搭在他的额间，柔声道：“人生岂能事事如意，日月也尚有阴晴，活着才有希望。”

许是真的病糊涂了，这晚的萧瑾怀将内心深处的脆弱都暴露在人前，他抿着唇，像个孩子一样委屈道：“没人想我活着。”说完，竟然真的流下一滴清泪，但很快就顺着眼角隐入发丝，

江知暖替他感到心酸，儿时的自己也曾像他这般，因为感受不到爱而委屈哭泣，只是她还好，她还有奶奶在身边陪着自己，她想了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就像曾经她的奶奶牵着自己一般，柔声给他鼓励道：“我希望你活。”

萧瑾怀的手有片刻僵硬，那只手真的好暖，像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出现他在身前驱散他的寒冷一般，这难道就是仙女的法术？他努力集中精神，想要看清她的脸，

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了他，覆在他眼前：“好好歇息吧。”声音很轻柔，像哄孩子一般，不一会，萧瑾怀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