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暖撇嘴：“谁说花一定要长成牡丹和芍药？这世间又不是只有那般才能活得下去，它们一样的向阳而生，自然可以是雏菊，是向日葵，是世间千千万万，每朵花都该有自己的风格，凭什么被世俗眼光所定义？”

萧瑾怀听完先是一愣，不该被世俗定义么？从未听过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正微鼓着腮帮子轻轻吹了吹着她手中的花，

就见它们像被赋予生机一般，轻轻摆动着，他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容，等少女抬头，他急忙收回扬起的嘴角，就听她小声地征求他意见：“我找个位置放起来好不好？”

萧瑾怀看了她一会，别扭地转过头：“随便你。”

江知暖这才起身，环顾了四周，最后在一旁找了个红木雕花漆高脚架，搬到了一旁的轩窗下，放了起来，随后道：“公子，它需要阳光才能继续光合作用，我们把窗户开起来吧？”

见人不回应，江知暖放低声音劝道：“人的屋子不能长期封闭的，需要开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

萧瑾怀还是抿唇不言，江知暖轻声叫了他：“公子？”

他像是拗不过她，又懒得跟她辩解似的，不耐烦道：“随便你。”

江知暖笑了笑，转身将盆栽上的小轩窗打开，屋外的金色的初阳随着渐渐打开的窗隙透射进来，倾泻而下，照在那盆酢浆草上，铺落在地面上，印着野花斑驳的身影，照亮了原先昏暗的屋子，江知暖站在光下，笑着转身：“公子您看，屋内是不是一下亮堂了不少？”

萧瑾怀看着光下的她出神，阳光给她的发丝都镀上一层金边，她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像玉石般通透，美得他的心也忍不住加快了跳动，

萧瑾怀抿了抿唇，难怪萧老三追着她不放，想到萧老三的对她的龌龊行径，他面色一沉，转动轮椅低声道：“过来，伺候我梳头。”

“哦”，江知暖连忙跟着上前，就被一旁躲在柜角落里像死狗一样的周息吓了一跳，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你躲这里干嘛？”

周息挠挠头，他也不知，只是当时觉得自己杵在一旁怪碍眼的，鬼使神差地就躲了起来。

周息摸了摸鼻子，低声朝被他吓到的江知暖道歉，江知暖又瞪了他一眼，才道：“你先去摆膳吧，我帮公子梳完头就可以用膳了。”

她走到萧瑾怀跟前，拿起玉蓖小心翼翼地给他梳着头发，等将发尾都捋顺了，才慢慢帮他把头发扎起，萧瑾怀垂眸看着她的衣裙发呆，这裙摆都洗得发白了怎么还在穿？况且裙身处还蹭到一些煤灰，这身衣服的袖子也短了一截，

萧瑾怀嘴唇紧抿，别说贴身丫鬟了，就是他以前院里的伺候的三等丫鬟都不会像她这般，这行头出去，外院的人岂不是要看轻了她？可她怎么一点都在意？若是别的丫鬟，早该抱怨上了？

萧瑾怀抬头看着对面高脚上的盆栽，偶有晨风吹过时，它们便轻轻摆动了下叶子，倒也是喜人，

虽说不起眼，可是还是长得那般好，这就是她说的，不被世俗定义么？这时的他，内心深处的偏执，隐隐有些松动。

江知暖梳完头，将他推到食桌旁正要告退，萧瑾怀却突然叫住她：“坐下，一起用吧。”

话刚听完，江知暖皱着眉，这主子又想什么呢？萧瑾怀抬头就看着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心下不快：“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