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点了点头,将银子塞回江知暖手中,表示自己上次存的钱还没花完
“你该不会是为了省点钱,所以才不给谢生先买酒吧?”江知暖突然问道,被戳破心事的阿福脸一下就红了,他低着头不敢说话。双手紧张的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江知暖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心思太敏感了一些,她安慰的摸了摸阿福的头,轻声说道:“没事我并没有怪你。”
紧接着她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体谅我工作辛苦,想为我省一点钱,你是个好孩子,阿福,这些不过是小钱罢了,你还小,未来的路会走得很长,不要将自己困在这市井小眼里面,
谢先生对我们有恩,他先是照顾了你,后面又医好我落下的病根,又教你识字,又教我们学医,你看他也不成像我们收过钱呀?
为了我用药方便,他还特地为我制了药丸,那些药材我看过,都是非常昂贵的。他把我们当成小辈一样护着,那我们也应该将他当成我们的长辈一样敬重。”
说罢,她牵起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福,买卖可以斟酌利益,权谋可以衡量利弊,可是恩情不可以,并不是他今日帮了你,你明天送了礼,就算俩清了,我不让谢先生喝太多酒,是真的因为酒气伤身,并不是我心疼买酒的钱,就比如我,我给你买了那么多文房笔墨,让你好好学习,不是因为若是学不好这银钱就浪费了,而是想你将来能出人头地。”
阿福听完重重的点头,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泪就巴拉巴拉掉,江知暖心疼的抱紧他:“你别哭,我并不是在怪你。”
阿福哽咽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
他只记得姐姐在府里做仆人养活他们辛苦,却没看到谢叔叔待他们也好,他扭着脚,为了他找草药,天不亮就出去,还将自己的酒省起来给自己敷腿,可是他满脑子只想省点钱,为姐姐赎身,辜负姐姐的心意,不给谢叔叔买酒喝,也没给他们买肉吃。
江知暖叹了口气,等阿福哭够了,她才拿了把帕子替他净了净脸,又温声哄了几句,等他情绪稳定了,才让他出去练字,阿福主动说道,要去给谢叔叔们买只他爱吃的酱肘子,回来再练字,等人走了,江知暖才去了谢长河的药房中。
说是药房,其实就是一个不用的柴房改造的,里面东西很简单,就一些常见的草药。一些医书,两个谢长河扎的草人,还有一副小木桌椅而已,木桌的材料还很新。上面有了一层铜油,可以见得是谢长河自己寻了木材做的。
江知暖进去,谢长河正在给草人包上布条,整个草人缠得跟木乃伊似的,上面还密密麻麻标了各式穴位,还有江知暖画的五脏六腑,谢长河佝偻着身子,借着窗外的折射进来日光,拿着笔低头细细描绘着什么。
他发髻还是那样松散,衣服也松松垮垮的,一副不拘小节的江湖模样,外面响起一阵轻咳声,是谢长河那个朋友,谢长河说他被火烧伤毁了容,吓着他们,所以才不出来。
这话是不是真的真的不愿去深究,总之,他说了,她听着就可以,至于真实情况如何,谢长河不愿意说,她也不好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能揪着人家的隐私不放,总之,只要那人不会害他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