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十分瘆人,落云捂着难受的胸口,出声道:“还不快下去,重新再煮一碗药来!”
落云发了话,丫鬟这才如释重负,慌忙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连扎破手她都不敢再耽误,又用袖子擦干净地上的汤药渍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她回头看向趴在床上骂骂咧咧的萧瑾超,今夜他本来是往冯氏的屋里去的,谁知冯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直接称病,说了句自己身体不适,没办法照顾他,便让下人锁了屋门,
下人这才将他送到自己屋里来,憋了一肚子气的萧瑾超又被自己的妻子如此对待,满腔怒火,只能来落云这里逞威风,她是个妾室,需要靠萧瑾超的宠爱在后院生存,不能像冯氏那般,看着萧瑾超竟扯着嗓子哼唧喊疼,
落云心里竟升出一些厌恶,眼里厌烦更是难掩,生怕被看见,她只能借着清洗帕巾,转身去了盥室
小丫鬟一路哭着回到小厨房,厨房里妈妈见状吓的脸色都白了,以为是自己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吓得她躲在灶台下不敢出来:“呜呜呜,王妈妈,我是春兰啊。”
春兰?那不是刚才来端药的丫鬟?她哆嗦着声音说道:“春,春春兰啊,你怎怎么死得这么快?”
春兰被她这么一说,更委屈了:“呜呜,王妈妈,我还没死…”
王妈妈不信,问道:“那,那你怎么满脸是血啊?”
“我这是让二公子拿茶盏砸的!呜哇哇”春兰委屈的哇得一声哭出来,又用手胡乱地脸脸上的血抹了一通,不知不觉,将自己装扮得更瘆人了,王妈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起身,又被她吓得差点撅过去,心里将春兰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通。
“天爷啊,你是想吓死我吧?”王妈妈话刚说完,又问道:“怎么流这么多血,这手怎又怎么了。”
春兰哽咽着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通,王妈妈心疼得抹了一把泪:“可怜的孩子,不过是打翻了碗药而已,怎么就将你打成这样。”
见她的伤口实在深,王妈妈忙道:“快去我屋子,将额头的伤洗洗,我那有些草木灰,给你抹一些,才能将血止住,只是这样,以后难免要留疤了。”
王妈妈拉着她就要出屋子,春兰不肯:“姨娘让我再送一碗药过去。”
“哎,你还记着这个呢?”她转身从角柜里拿了一包药出来,扔到药罐里头,又胡乱倒了半瓢水进去
“王妈妈,是二碗水。”春兰小声提醒道,原先送药的人特地交代过她,将二碗水煮成半碗水就好,莫要过多。
“哎呀,你还记着这些,我要带你去擦药,这水不下多些,回来药早就熬干了,这两碗水三碗水的有什么差别,只要记着将它熬成半碗就好。”
春兰想了想,觉得王妈妈说得挺对,于是二人就这样离开了小厨房,等出了院子后,萧瑾怀才从暗处现出身来,他轻手轻脚进了厨房,走向药罐子旁,此时药罐里的药汤正好煮开,褐色的汤汁从罐口溢了出来,萧瑾怀十分好心的挑开一些碳火,让火小一些,
接着他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一股脑将里面的药粉都倒了进去,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从怀里再掏出一瓶,全给倒进去,等药粉彻底溶入汤药中,他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不一会,王妈妈才带着春兰回到小厨房:“哟,差点忘了这茬”
她火急火燎地跑到药罐前看了看,合算着差不多了,才将药倒入碗中:“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不多不少,正好是半碗。”
春兰一脸佩服地说道:“真的真好,王妈妈,你也太神了。”
“呵,我在侯府的做厨房妈妈二十多年了,这点火候,还难得倒我?”
春兰一脸意外:“王妈妈来侯府已经这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