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鹤曾经和我师父是最好的朋友,师父一声淡泊名利,在外人看来,他生性冷漠,没有人愿意与他深交,但偏偏葛云鹤,经常围在师父周围,时间久了,师父发现这人竟然和他爱好相同,甚至,有些观念也不谋而合。”
于是,毒思襄和葛云鹤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相互进步,可有一天,葛云鹤告诉毒思襄自己想进中医协会,毒思襄没想到,平日里说着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名利场的至交好友,竟然有一天也会为五斗米而折腰。
中医协会,说的好听,是一个喜欢中医的学者们聚集的地方,说的不好听,就是专门为那些权贵看病,不顾平头老百姓生死的地儿。
毒思襄自然是不愿意去,于是便问葛云鹤,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追名逐利吗?怎么突然又想去那里了?”
葛云鹤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楚,但他说,
“你要相信,不管我在哪儿,我的初衷是不会变得,我一定不会像中医协会的那些人一样,只给有钱人看病。”
毒思襄眼见劝阻不了葛云鹤,也就随他去了。
南沫想起当年师父讲述这件事儿时,失望的表情,就越发的讨厌葛云鹤。
“后来,发生了一件令师父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师父格外信任葛云鹤,所以自己有什么新的想法就会和他分享,甚至还有自己还没有发表的医学专着,师父也毫不吝啬的给他看。”
都讲到这儿了,肆霁泽还有什么不明白。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葛云鹤当年为了进中医协会,盗用了师父的某些医学论述?”
南沫点点头,
“是,不是某些,他当年进中医协会发表的那篇论文,全篇都是照抄师父的,师父也因此和他决裂。”
怪不得,南沫一听见葛云鹤的名字,脸色就变得不好看,当看到葛云鹤的第一眼,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的,说起来,这件事儿确实是葛云鹤做的不对。
“我明白了,用不用我出手,把本该属于师父的都还给他?”
南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不用了,阿泽,以前我也很想这么做,但后来我发现,师父在乎的其实并不是那篇论文能给他带来多少名利,而是,他失去了此生唯一一个可以深交的好朋友,被欺骗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尤其是在经历了上一世的事情时,南沫慢慢的顿悟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南沫,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在众人面前揭穿葛云鹤,然后,把他抄袭他人文章,将他人心血占为己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他受到该有的处罚。
但这一世,她想通了,毒思襄当年的盛名,比葛云鹤不知道高出多少,只要他一站出来,指认葛云鹤抄袭,那葛云鹤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毒思襄并没有那么做……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累坏了吧?”
南沫平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继续看着天花板,
“还好,如果没有看见某些人,应该不会那么累。”
肆霁泽给她盖好被子,
“乖,别想那么多,对了,老婆,为夫还有一件事儿不明,还望夫人屈尊给为夫讲解一下。”
“什么事?”
南沫侧过头,看着已经躺在自己身旁的肆霁泽,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手钏有问题的?”
南沫摇摇头,
“其实,我当时也不敢确定,直到听见东西是肆赫宣送的,我才确信,这手钏有问题。”
这是因为南沫将老爷子那串手钏接过来的时候,隐约看到某个帝王绿串珠中间,有一条黑色的线,这和当年自己跟着毒思襄给一个爱好古玩的人治病,发现的病因一样。
“那中间的黑线,不是别的,而是蛊。”
“蛊?”
肆霁泽并不觉得惊讶,但没有想到,肆赫宣居然还在老爷子身上留了一手儿。
这肆赫宣真是死有余辜。
“对,是蛊,而且,是一种很罕见的蛊,练蛊之人费劲七七四十九天将那蛊炼制出来,然后又放进专门养蛊的罐子里,以鲜血滋养蛊虫,直至蛊虫成年。
之后,引导蛊虫钻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容器里,成年的蛊虫,可以自由变换身形,哪怕养蛊人为它准备的容器,是针眼般大小,它也能轻轻松松的钻进去。”
而且,这种蛊起病很急,只要被触碰到,就会以一种人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进入他人的身体里。
由于习惯了鲜血的味道,它会一路畅饮着鲜血,直奔心脏而去,幸好,肆老爷子年龄大了,血液流动速度没有那么快。
还有就是,南沫看得出来,葛云鹤其实有为肆老爷子做一些急救措施,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扎的那几针究竟对不对,所以,最后他没有坚持下去。
再加上南沫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就已经往回赶了,这才让南沫在肆老爷子咽气之前,成功的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南沫枕着肆霁泽的臂弯,扬起下巴看着他说道,
“阿泽,你老婆我当年可差点儿吃了这种蛊的亏呢。”
肆霁泽抚摸着她的秀发,问,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