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有改动。

接线人有问题，他暴露了。

诸伏屏住呼吸，安静的躲在角落，组织的人还在找他，脚步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诸伏抬眼看向层叠不绝的高楼，他不知道哪个楼的楼顶有蹲守他的狙击手。

诸伏摸了摸胸口，那是一部手机，他必须想办法销毁这部手机，以组织现在的技术，只要销毁芯片，就无法查到里面的内容。

诸伏拍拍胸前的口袋，心脏短暂的放松。

他不会连累zero，也不会连累…家人。

“呼……”

没想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啊……

幸好自己没有确认好自己的感情，没有对haru说等我回来的约定。

诸伏收回心思，贴在墙上听声音，确定脚步声消失后，他决定换一个位置躲藏。

诸伏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从这个位置跳下去能到达另一栋楼的天台。

谨慎又小心的观察着四周，诸伏又重新检查了手边的武器。

值得担心的是，他的手枪里只剩下最后一枚子弹。

但同样也值得高兴，他的手枪里还有一枚子弹。

这一枚子弹他不能用在组织的人身上，这是他给自己留的。

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必须了结自己的性命。

诸伏把枪藏好，眉头渐渐皱起。

科研部好像又研发出了新的吐真剂，虽然他相信自己就算是在组织的严刑逼供下也不会吐露情报，但他不敢赌吐真剂的效用。

他的脑子里存在了太多信息。

诸伏闭了闭眼睛，这几秒中，他把对自己重要的事都想了一遍。

——这次没有父母被害的记忆回闪。

脑海中的记忆闪回不断，有两个人占了他记忆的大头。

——zero，还有…haru。

心脏突然有些抽痛，诸伏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

没时间去梳理这份心悸，诸伏的眼眸闪着冰冷的寒光，他盯准一个位置，一跃而下。

他必须调整好姿势，杜绝落地的声音引来杀手的可能。

“你很能跑。”

不算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诸伏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变得冰凉，像是被放在了寒冰冷窖里，浑身变得僵硬，又抵不住的颤抖。

“黑麦威士忌。”诸伏警惕的后退一步，温柔的眼睛里一片冰冷。

黑长直，戴着针织帽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向前走去，动作间带着压迫，他似乎是想制服诸伏。

诸伏没心思思考黑麦威士忌为什么不开枪，明明这个男人腰侧的位置，放着至少两把手枪。

转瞬间，两人肉搏起来。

黑麦威士忌似乎有什么顾虑，动起手来有些畏缩。

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眯起眼睛，他小心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又分心护着手枪不被苏格兰威士忌拿走。

上一次，这个男人就是夺了他的枪自杀，十分可惜的死在了这个天台。

赤井秀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重新回到了一切未发生的时候，但他知道，他必须放走这个男人。

不然未来的某瓶威士忌，会给他们FBI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赤井秀一把诸伏甩了出去，甩出去的那一刻他确定了手枪的数量，两把，一把不少。

他记得苏格兰威士忌没带枪，这次应该能好好谈判了吧。

一声枪响突兀的响起，赤井秀一的眼睛瞪大，伸出去的手变得无力。

莫非，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赤井秀一站在诸伏的跟前沉默着。

或许他直接告诉苏格兰威士忌自己是卧底，这个男人就不会自杀，更不会死亡。

心脏被洞穿的几秒内人的意识是不会彻底消亡的。

“我来晚了……？”

诸伏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再一次的见到他。

今泉遥。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

“搭档，他是怎么死的。”今泉的声音平淡无波，他似乎在确定什么。

赤井秀一转身看他，墨色的眼睛里流淌过后悔的情绪。

“抱歉，遥。”

“明明都知道结局，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个走向。”今泉跪在诸伏的身前，青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绝望的色彩。

“……”赤井秀一仍然沉默，他无法做出任何解释，就像他和今泉遥的交集一样，无法用任何因素解释。

“秀一，这和你说的不一样，你不是说他没有带枪吗？！”今泉起身扯住赤井秀一的衣服，无力的嘶吼着。

“…抱歉。”

今泉感觉呼吸一窒，觉得自己就好像上了岸的鱼儿。

“hiro…hiro。”今泉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今泉蹲在诸伏的身侧，抬手阖上了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

闭上了眼睛，他家猫猫好像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的有点沉。

诸伏的意识在抽离，他发现他真的看不见今泉了。

他想努力的控制身体，睁开眼睛，再看一眼haru的脸。

就一眼。

但是这是毫无疑问的奢求。

死人是没办法向生者的世界留言的。

今泉用指腹蹭着诸伏的眼尾，空洞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毫无波澜的倒映着诸伏的身影。

他的hiro啊。

他的hiro。

今泉站起身，转身的刹那在夜色里看到了闪光点，那是火焰嚓亮的颜色。

今泉瞳孔微微收缩，他极限反应，扑倒了位于射击轨道的赤井秀一。

扑的太猛撞到了墙壁，今泉旧伤添新伤，疼的眼前一黑。

赤井秀一忙拉着今泉翻滚到有掩体的地方，眼神警惕。

“没事吧，遥？腰包里有止痛针，自己能拿吗？”赤井秀一谨慎的把手枪上膛，不能捕捉远处敌人的他，试图监察有没有近处的敌人。

今泉忍痛摇了摇头，头上的冷汗直冒。

今泉屏住呼吸，似乎这样能缓解疼痛。

赤井秀一撬开今泉的嘴，往今泉的嘴里塞了一颗压缩丸。

他利落的把针剂头打开，一针扎在了今泉的腹部。

“忍忍，遥。”赤井秀一皱着眉，眼神越发的狠厉。

今泉缓了一会，爬起了身，他第一时间看向暴露在视野里的诸伏，眼睛里带着近乎疯狂的光。

“秀一，狙击枪给我。”今泉摁了摁还在疼的伤，伸手问赤井秀一要枪。

“你想做什么？”赤井秀一把枪递给今泉，看着他动作。

“必须把人杀了，不然你就暴露了。”今泉的眼里透着疯狂，其实他并不担心赤井秀一暴露，搭档多年让他知道赤井秀一哪怕暴露也有办法活下去。

只是那个藏在阴暗处的老鼠，居然伤到了他家hiro的遗体。

今泉算着子弹的数量，够他盲打一会。

赤井秀一想拦今泉，但今泉的眼神是他也发怵的程度。

这个时候的今泉不能忤逆。

今泉每打一枪就报一个名字，同步的，还有刺痛的脑子，以及抽搐着的，像是被人攥住的心脏。

“咳。”今泉轻咳一声，眼神越发的恐怖，“打到了。”

狙击他们的人距离他们不远，不然今泉盲打不可能这么快打中人。

“不太行啊…居然派这种人监视。”今泉猛烈咳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水越发的密布，逐渐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赤井秀一在排查好周围的情况后，才来看今泉，发现今泉的状况不容乐观，像是强弩之末。

赤井秀一忙翻找今泉的腰包，试图从里面找到止痛剂或者镇定剂。

“咳，别找了，镇定剂我来的时候用完了。”今泉靠在墙上，把赤井秀一的枪一丢，“你的枪真难用。”

“是吗，那晚点和我回去找个好用的。”

“回去？你居然还觉得我能回去。”今泉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重。

赤井秀一这才发现，这股血腥味不是来源于苏格兰威士忌，而是来源于今泉。

“你伤口挣开了？”赤井秀一大惊，他是知道今泉之前为了掩护卧底，受了多重的伤的。

赤井秀一掀开今泉的衣服，发现腰腹部的伤只是有一点点出血，不算挣裂。

“伤在哪个位置？你刚才被打到了？”赤井秀一皱着眉，在今泉的身上摸索了起来，今泉这个反应很严重，开始咳血了……肺部？

赤井秀一掏出匕首，划开了今泉的衣服，他在今泉的胸口看到了一个正在流血的洞。

不是穿透伤，应该没有伤到心脏，还有救。

感觉到自己被抱起，今泉抓住赤井秀一的衣服，艰难的摇了摇头：“我要回去。”

“信我。”

赤井秀一脚步一顿，把今泉放到了诸伏的身边，让两个人靠在了一起。

赤井秀一：“还有谁？卧底。”

今泉闭着眼睛，嘴里不停溢血：“咳，你最熟的那个人。”

赤井秀一沉默，他念出了一个名字：“今泉遥。”

今泉点点头，勉强勾住了诸伏的手指：“嗯……”

今泉死后，赤井秀一把他藏了起来，毕竟有人会来验尸。

“是你？”来人是波本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很熟的一个家伙。

嘁。

赤井秀一皱起眉，有点厌烦这个金发的情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