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地压抑着身体的生理反应,琴酒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握着琴包的手松了又紧,勒紧的肩带在琴酒冷白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红痕。
琴酒呼出一口气,猩红的舌尖舔过失去血色的薄唇,他转过身,按照踩好的路线撤离。琴酒的神情冷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压抑可怖。
情绪波动越是大琴酒的大脑就越是冷静,冷静到像谭死水的表层,冰冷又无波澜。琴酒的收场堪称完美,前往三号点位的路上,就连无监控路线上的人们都没发现他的行踪。
回到车上的琴酒点燃了一支烟,他没有抽,任由香烟在指尖燃烧。
因为没有开窗,不断燃烧的香烟所产生的烟雾无法弥散,很快就在车内笼罩出一块污染区。
“伏特加。”
琴酒的声音好像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被点到名的伏特加就是一个激灵,动物一般敏锐的直觉让伏特加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大、大哥,怎么了……”
琴酒感觉脑海在嗡鸣,他闭了闭眼,问:“组织‘丢失’的炸弹是不是就在这一块。”
伏特加大脑飞速运作,但磨了一会也没能把丢失的炸弹和浅野别墅区连接起来。他瓮声瓮气,硬着头皮回到:“大哥,找回丢失炸弹并灭口的任务是科恩他们接手的…我这边没有相关资料…”
琴酒闻言不做停顿,他记得库拉索就在附近,是昨天接任务过来的。
“联系库拉索,调查一下浅野别墅区的炸弹。”
“好的大哥!”
“找到人后直接解决,不用和我汇报。”
琴酒脱下外衣和帽子后下了车,在伏特加诧异的目光下开口:“东西送回东京的十号安全屋。今天不再接任务。”
“呃、是、大哥!”伏特加的视线飘忽一瞬,虽然对大哥居然在外面脱下大衣和帽子感到疑惑,但…大哥这么做一定有大哥的理由!
琴酒大衣里面穿的是墨绿的卫衣,不论厚度还是款式在这个天气单穿都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怕冷的琴酒还是觉得有点冷,不只是体表上的冷。
琴酒转脚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了件风衣,是很温和的颜色,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变得温和。随后他去了一家花店,要了一束白玫瑰,留了需要寄送的地址后付了钱就离开,和花相配的卡片上之写着一个字。
阵。
新闻播报声没有间断,平缓又冷漠,只是政要的死亡掩盖住了那个青年的身影。青年俊美的面孔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现在电视机上。
十一月七日。
这天对琴酒来说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无关紧要的任务目标,一个是相恋的小孩儿。
青年的死,就像是一颗被擦拭闪亮的珍珠骤然蒙上了一层灰尘,遂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本该有的耀眼光芒。而这层灰尘,琴酒穷尽一生也不可能擦去。
穿着那身暖色的衣服,琴酒不知不觉的晃到了一处民宅。他停下脚步,任由斜阳的余晖拉长他的影子。在那民宅的门口,琴酒看见了自己订购的那束白玫瑰已经送达,但是没有人的房屋怎么可能去签收,漂亮的花束只能孤零零的躺在那,被墙体打下来的阴影笼罩。霜白的花朵仿佛染上了阴霾,就像是青年的人生骤然失色。
琴酒想,他也许应该丢掉那束花。
但琴酒转过身,选择了迈步离开,他没有接近那栋宅邸,他不能接近,至少在一切落幕之前,他不能踏足那里。
琴酒返回安全屋的当天晚上就买了出国的机票,但是这次他把伏特加留在了日本,让伏特加暂时去给库拉索做搭档。他需要做任务刷履历,成为更高层的组织成员,得到组织boss的欣赏和关注。哪怕现在有着“topkiller”的称号,琴酒也觉得还不够。
ALL琴酒:男友=必死②
原创同人文
@十六舍
为了不太突兀,琴酒是用的假身份走的正常通道。此时的他本应该坐在头等舱补眠。
琴酒按了按太阳穴,那个位置疼的要命。昨晚他没有休息好,但按理来说,仅仅一晚没休息好是不会引起这么剧烈的头痛的。
发生劫机的概率很小,可以说是几百万分之一。哮喘突发的概率略高,成人的发病率经统计达到了1.24%。二者毫无关联,若要同时遇上这两件事,概率更是以亿为分母计算。
但不凑巧的是,这仅有几亿分之一的概率正好被琴酒碰上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吗。
事实证明是有的,福无双至而祸不单行。被枪口抵上脑袋的时候,琴酒无语的闭了闭眼,压抑住了想翻个白眼的冲动。
琴酒现在是坐在座位上的姿态,把枪抵在他头上的劫机犯是个亚裔,皮肤黄黑,不像是内陆这边的人。
“起来!”
是一句夹杂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口音有点生僻,琴酒没能判断出是哪里人。
琴酒微微皱眉,太阳穴突突的疼痛感让他有些烦躁,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美妙。
琴酒从座位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给劫机犯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劫机犯的个子不是很高,此时更是完全被琴酒的身高碾压,被衬得娇小。
劫机犯诡异的沉默了一瞬,举着枪的胳膊紧绷,倒是吐出了一句标准的英语:“Sit back!”
琴酒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安耐着性子坐了回去。如若不是劫机犯不止一个,他刚才就能直接解决这个小个子,然后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休息。
琴酒抬手按了按不断刷存在感的太阳穴,墨绿的眼眸微抬,把后面进来的三名劫机犯收入眼底。琴酒看着那个塑料感满满的手枪,心底哑然,格洛克G17型,是西方特种兵比较常用的一种手枪。琴酒没有伯莱塔之前用过。
但,这些个子矮小,肤色不统一的劫机犯显然不是特种兵。他们的脚步虚浮,并没有训练过得痕迹。
大概待会就有相关人员缉拿,枪都被偷了,不可能毫无动作。而劫机犯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抢一搜毫无经济价值的客机,多半是被逼急了。
琴酒右边偏厚的位置,从刚才起就有着急而短促的呼吸声,像是漏风的风箱,作为噪音而言很容易让人心烦气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微小又细碎的声音,大概是其他乘客发出的声响。
劫机犯好像被那人粗重的呼吸声触动了哪根神经,面目狰狞的举枪对着那个人。
琴酒瞥了一眼,是个小女孩。琴酒微微一顿,动了恻隐之心。
下定了决心,琴酒就不在事不关己的围观。劫机犯还没开枪就是有回旋的余地。琴酒看了一眼那边,没有大人,小女孩的身边空出了几个座位,座位上什么也没放。
他本不该管闲事的。
碧绿的眼眸眯起,琴酒越发细致的观察女孩的状况,最终判定为紧急突发哮喘。看着举着枪的劫机犯,琴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行动,只能快速转动大脑,在脑海推演接下来的动作。
小个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听语气应该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大概是没有杀人的打算,小个子扬声和远处的三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大声问:“这个女孩的监护人在哪?有医生吗!”
“别让我逮到是哪个垃圾监护人把有病的幼崽丢在这!劳资一枪毙了他!”
虽然事态紧急,但这很难不让人下意识吐槽:有道德,但不多。
没等到琴酒有动作,后面细碎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随后站起来了一个有着黑色披肩发的青年,青年的眉眼比较特殊,少见,有着别样的韵味。年纪很轻,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是一名实习医生,或许可以帮上忙。”青年人的声音平稳又镇定,不像是面对劫机犯,倒像是面对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冷静又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
琴酒一顿,他有些诧异于自己分析出来的信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在面对劫机犯的时候觉得习以为常,甚至能代入自己的工作。
琴酒不动声色的打量青年,在那双好看的手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那双手有点过分干净了,不像是有过实习训练痕迹的手。琴酒不笃定青年无害,毕竟他并没有把青年的整个手掌看在眼里。
青年的手很稳,女孩也在青年的紧急施救下呼吸平稳…但是呼吸道堵塞让青年不得不划开了女孩的喉管。
琴酒知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如果不能提前降落,女孩的伤势绝对会出问题。
——
当年的记忆有点模糊,清晰的只有偶尔发作的头痛。但是青年人有些特殊的眉眼还是让琴酒下意识记住,他很少记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之所以记住那个青年,大概是因为青年做了他想做却没能做的事。
……只是那个女孩,最后好像死在了气管感染。
从回忆中抽出,琴酒捻了捻手里并没有点燃的烟,看向了这个和一年前出入有些大的青年,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的眼型。
琴酒点了点烟嘴,略微走神,他总觉的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不是一年前,应该是更早的时间。
青年墨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挺直了腰杆,声音冷淡无波:“诸星大。”
琴酒停住点烟嘴的无意义动作,对上了诸星大那双和他有些相似的眼瞳。两人无声对视,像是在对峙。直到大脑尖锐的疼痛把琴酒又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琴酒。”
听到琴酒突兀的吐出一个酒名,诸星大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原来是在自我介绍。
组织的成员……这么接地气的吗?
琴酒打算带走诸星大,训练营中诸星大优秀的成绩记录,也让琴酒有足够的理由带走诸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