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真好。”
今泉哼着歌走进警校，眼睛弯弯，步伐轻快。
除了这两天被小伙伴们加训有点累，他简直过得不要太滋润。
“来了啊，今泉教官。”门卫很欢快的打着招呼，明明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一副老大爷的架势。
今泉礼貌的回应，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分开。
回到宿舍，今泉看着自己一地狼藉的宿舍，果断转身往学生宿舍楼走。
“嗯，账单发给校长还是发给吉祥物。”今泉哼着小曲走在路上，心底暗戳戳的想，自己就是小气怎么了。
——
唐女士戳戳今泉的脸：“怎么这个表情？”
今泉委屈：“因为我没想到我前脚刚进学校后脚就接到你电话了。”
“因为不想来所以委屈哭了？”
“谁哭了啊。是因为你哪怕早一分钟打电话我也不会摔泥里……呜。”今泉委屈，今泉要坚强，今泉坚强不住了。
看着长得软乎乎的小孩掉眼泪，唐夫人心都要化了，捏住今泉的脸，唐女士边给今泉擦眼泪边柔声哄着，就和十多年前一样。
“乖哦，不哭了好不好？”
今泉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拒绝道：“不好。”
唐夫人无奈，摇来了自己儿子：“明云，过来哄哄你舅舅。”
“明云？他好了？”今泉吓得打了个嗝，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但他胡乱用手擦脸的时候被一双手捏住了手腕，最离谱的是他还挣不开。
今泉：我锻炼了个啥？
唐明云按下今泉的手，用手帕帮今泉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要吃糖吗？”少年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稚气。
见今泉没有反应，唐明云笑着剥开了糖纸，用糖纸包裹着一半的糖果，将糖果抵在了今泉的嘴边。
今泉有点愣，吃糖的时候也愣愣的。
唐夫人看着两个孩子互动，悄悄离开了房间。
“咳、”今泉咳了几声，唐明云紧张的蹲在他的旁边，张开了手。
今泉用手指擦掉眼角咳出来的生理泪水，有些疑惑：“你伸手做什么？”
“我以为你被呛着了，要把糖吐出来。”唐明云眨着黑亮的眸子看今泉，态度很自然。
今泉尴尬的擦过嘴角，移开了视线：“没有。”他从来都不会把吃到嘴里的糖果吐出来，更别说是吐在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手里。
“嗯。”唐明云站起身，勾住了今泉的手指。
今泉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真情实感的哭过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力气。
唐明云用手帕擦过今泉的每一根手指，动作很温柔，也很娴熟。
但他不像是照顾过别人，他给今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照顾了他很久一样。
今泉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他也总觉得很适应唐明云，从刚才开始。
今泉仔细地看着唐明云的脸。
唐明云，是不是变好看了？
今泉微微皱眉，很难评，他总觉得唐明云越看越顺眼，让他产生了一种把人带在身边的冲动。
“哥哥，你喜欢我？”唐明云乖乖的笑着，看起来干净又纯粹，少年人带着特有的朝气和踏进成人世界前的稚气，看起来倒是比降谷他们更像是今泉的同龄人。
今泉下意识点头，但脑袋点到一半，他硬生生改成了摇头。
“哥哥不喜欢我？”唐明云蔫蔫道，那种少年人的朝气转眼间散去，就像是镜花水月。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自唐明云的身上蔓延，像是死气，给今泉一种唐明云毫无生机的错觉。
死气蔓延的很快，眨眼间笼罩唐明云，让唐明云完全丧失了拥有生气的感觉。
今泉甚至不觉得他活着。
今泉试探性道：“喜欢。”
像是充电完成的小太阳，唐明云又重新“运作”了起来。
今泉眼底的金色流光转瞬即逝，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还没抓住便已经消失。
今泉微微蹙眉，他打算去问问他家阿姐。
“你在这里等一会。”
“好。”唐明云乖乖应道，脑袋后面的小辫因为他点头的动作晃悠了几下，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摇尾巴的狗狗。
好乖。
今泉忍下想摸唐明云脑袋的冲动，走到了屋外。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发现唐明云真的有乖乖等他，甚至没有站起来。
掀开帘子之前，今泉轻声开口：“坐到凳子上。”
唐明云对着门口的今泉眨眼，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乖”，今泉看着他坐到板凳上，坐姿像小孩子一样规矩，有点可爱。
抿着唇压下嘴边的笑意，今泉匆匆离开了房间。
“阿姐，”今泉喊道，但喊完后他顾忌的看了一眼唐明云所在的房间，他怕他听到。
今泉压低了一些声音，对着唐女士说话：“他是怎么回事？”
唐女士没什么顾虑的看向唐明云所在的房间，表情柔和：“病了一场，然后好了。”
今泉有点急：“阿姐，我不是说这个。”
“我知道。”唐女士轻轻摇头，“阿遥，我叫你来就是这个原因。”
“……”
今泉和唐女士聊了很久，聊到肚子的饥饿感都过去了好一会。
“我知道了。”今泉颔首，答应了唐夫人的请求。
他家姐姐很少依赖他，也很少请求于他，明明把他带大，那么照顾他的身体，将他当做家人看待，却从不把他当做家人依赖。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有着一条鸿沟，源于身份。
“明云就拜托你了。”唐女士对着今泉颔首，搭在肩头的长发垂落，青丝翠裙，在朦胧的灯光下很美，但这一幕，这个场景，在今泉看来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像是玻璃被打碎，今泉觉得自己和姐姐的距离更远了。
今泉勉强勾起笑容，尽管这个笑在其他人看来与他平时软和的笑无二：“我去看看他，他应该等急了。”
“好。”
今泉走进室内，他不知道唐明云有没有偷听他和阿姐的讲话……现在看来是没有。
唐明云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分毫的改变，连续几个小时。
唇线被今泉抿成了直线，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问道：“你要去我家吗？”
唐明云不见疲惫，他看着今泉，眼睛仍然是亮亮的，纯粹又干净：“要。”
少年人很自觉的凑上前，哪怕是一个姿势久坐后导致血液循环不良，让他连着踉跄了几步。
今泉下意识伸手去扶，但少年人似乎是会错了意，微凉的手搭在了今泉的手心。
看着唐明云的笑，今泉没有再犹豫，他握住了少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