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殿前,顾玄然被皇帝痛骂的一幕还让云落城记忆犹新,当时只当他顾玄然认不清形势,对那燕国世子有些妇人之仁。
但此刻听红果这么一说,此刻云落城突然意识到什么,顾玄然如此护着那个外邦世子,难保没有其他的原因。
“郡主,你从来没想过三皇子可能会不喜欢女子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和三个夫人成亲多年还是名义夫妻?”红果还是很担心:“正常男子谁会在府里养着一个断袖!”
“燕国世子不是断袖,那日在宴席上,他亲口答应了皇帝的指婚,马上要迎娶世子妃了。”
云夷倒是对顾玄然十分相信。
“那万一他与世子妃以后也是名义夫妻呢?就像顾玄然跟他那三位夫人那样?”
红果担忧地猜想:“说不定两人都利用彼此的夫人做掩护,暗地里行些苟且之事,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会!”云夷笑道:“你以为断袖很常见吗?那慕容慕寒只是皮相美艳了一点,被人传了闲话而已,顾玄然收留他肯定只是想保护他,不想他在我顾朝的土地上被人刺杀,与燕国不好交代。”
云夷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对于两国局势十分了解,立即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刺杀?”云落城眉头一皱。
云夷察觉出父亲表情异样:“怎么了吗爹?”
云落城阴沉的脸色透出一丝担忧:“女儿,前几日我同以前的同僚见面,听说了一件关于顾玄然的往事。”
“什么事?”
“据说顾玄然之前出城时遇到刺客,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救,那人替他挡了一剑,后来他便将人留在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三天三夜。”
“此事在当地驻军里广为流传,据那伺候跑腿的小兵说,二人关系很不一般,三皇子对此人异常紧张,吃穿用度均亲自照料,从不假手于他人。军中生活枯燥,官兵们一度将此事当做一件风流韵事在传。”
云落城看了女儿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当做什么大事,只当他三皇子体恤下属,但那天在殿上你也听到了,顾玄然是如何护着那燕国世子,似乎二人私交甚密。”
“如今他府里还住着一位莫名其妙的盼儿公子,说不定就是那个挡剑的人,女儿啊,我怕你嫁过去会受委屈。”
云落城看着自己的爱女,眼里满是心疼。
“不会的爹,”云夷还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以前从未听过三皇子有龙阳之好,他也从不曾留宿花街柳巷,南风小倌,爹,我信他。”
“而且,就算他喜欢那个盼儿,我也不怕。”云夷自信地说:“我就不信我争不过一个男子!”
云落城看着死心塌地的女儿,无奈地摇摇头,希望顾玄然那小子不要辜负云夷的一片痴心,如若不然……
他的眼神变的阴毒起来,敢伤她的女儿,必不能让那人好过,但他知道,就算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顾玄然也不是能轻易动的,但那个盼儿,似乎可以想点法子……
自从独子死后,云夷的幸福就是云落城此生唯一的盼望,谁敢对不起云夷,就是跟他整个云家作对。
他可以辜负任何人,但任何人不可辜负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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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陆舟搬回世子府的第一夜,睡的疲惫极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梦中的自己蒙着盖头穿着喜服,满面羞涩地坐在一张喜床上。
那张床好像就是烛照院自己睡的那张,只是上面铺满了喜被,喜被上还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