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啊!”
顾玄然苦笑了一下,他以为蒙裳大概是在落霞镇的时候察觉出了异样,又或者再早一点,在他安排死囚打算替慕容慕寒顶罪的时候看出来的。
要不然在平江城,蒙裳也不会把慕容慕寒安排在自己隔壁,但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早就暴露了真心。
也对,顾玄然叹了口气,他向来小心谨慎,能让他如此失态,放心醉过去的人,可不就是不一般么。
“蒙裳,你既知我心意,便应理解我的苦衷,他真的已经时日无多了。”
蒙裳低着头沉默无语,顾玄然接着道:“和他相处的这段时日,让我眼界大开,他的想法,他的作为,无不透露着这个人的治世之才。我相信就算他继承王位,也不会为祸天下,侵犯顾朝!”
看着房内一脸微笑的白陆舟,顾玄然眼神渐渐变的温柔。
“你看他,不过是听我说嬷嬷有些不适,便把他急的天不亮就拉着神医来给嬷嬷瞧病。”
蒙裳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如此柔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看他望向屋内之人的眼神,似乎有无限宠溺。
“来的时候嬷嬷还未醒,他便又拽着神医在院子里等了好久,生怕打扰嬷嬷休息。”
顾玄然想起神医翻的白眼笑了出来:“你说他对嬷嬷尚且如此,这样的人,会对我顾朝手无寸铁的百姓用兵么?”
“嬷嬷待他确是极好,但也仅仅相处数月,他便能如此上心,如此心善之人,你真的觉得他会是个恶人吗?”
蒙裳看着顾玄然,着急地寻找着借口:“殿下,说不定,说不定慕容世子是伪装的,燕国狼子野心,说不定……”
“一个心思歹毒的人,会奋不顾身地替敌国皇子挡剑吗?即使这人以后不会继承大统,他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么真的戏,让他上当吗?”
面对顾玄然的诘问,蒙裳有些羞愧,垂下头来。
“殿下!如果不提换心之事,蒙裳自然对世子尊敬万分,即便您像嬷嬷说的那样,要迎娶慕容世子为王妃,属下也决无它念,只当今后同时俸着两位主子,可是如今您要为他舍了性命,那确实万万不可的!”
“也没到那一步,说不定我的心也不适合。”顾玄然道。
“只要殿下您还存着这个心思,属下便不能如您所愿,去北地寻找什么换心的人!”蒙裳口气坚决:“如果您逼迫属下,属下将在找到此人的瞬间一剑杀了他!”
“你!”
没料到一向听话的蒙裳此时如此叛逆,顾玄然虽然震怒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蒙氏欠您的恩情此生无法偿还,我兄妹二人自当听从您调遣,为您马首是瞻,但只这一件事,请恕属下万难从命!”
蒙裳看向慕容世子,那人正握着嬷嬷的手,与嬷嬷相谈甚欢,看他的脸色确实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蒙裳咬咬牙:“殿下,您担心的无非是鬼参没有下落,属下即可启程前往南疆,找不到鬼参的话,往后的日子便让蒙瑛替我尽忠吧!”
蒙裳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顾玄然第一次领会道蒙裳的倔强,无奈地摇摇头,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也不会动这个念头,可是如今,恐怕慕容慕寒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