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然愣了愣,醉意上头,他忘了自己为何知道那人酒量不好,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喝醉了,是真的会发酒疯,于是他固执地道:“我就是知道!”
说完他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夜的那人似乎十分不同。
比如此刻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了疑惑,迷茫,还有不解。
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不忍,心疼,还夹杂了一丝丝埋怨。
顾玄然搞不懂了,隐忍的明明是自己,为什么那人却显的格外难过。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我请神医来吗?”顾玄然以为他心疾又发作了,连忙问道。
那人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委屈:“顾玄然,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你为什么要逼我!”
顾玄然闻言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等到他的回答,那人便又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卸下了一副沉重的铠甲,一副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坚不可摧,却又异常沉重的铠甲。
“罢了,”那人轻松地苦笑一声,似乎有些释然。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今夜我便陪你这一场洞房花烛吧。”
那人举起桌上的酒杯,眼神炽热,语气温柔:“顾玄然,只此一夜,我们便当一对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吧。”
顾玄然心下一颤,虽不知道是何意,还是听话的举起酒杯与他共饮了下去。
余光瞟到那人发红的眼角,似乎杯中之酒分外辛辣,辣的他忍不住滑下一道泪珠。
顾玄然突然反应过来:“你有心疾!不能饮酒!”
“这么一点,不妨事。”
那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去外面透透气。”
顾玄然没有跟出去,他隐约感觉到那人对自己的排斥,只是一杯象征着夫妻情分的喜酒,便逼得他落泪了么?
许久之后,看人还没回来,顾玄然有些心急,该不会看到自己在这里久久不肯离去,故意躲出去了吧?
顾玄然苦笑,我说过不会动你的,你不相信我吗?
今夜这酒似乎格外罪人,顾玄然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热,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他终于打算出去寻一寻那人了,四月的天气,总是还有一些晾意,可别在院子里站的太久着了风寒。
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月色如洗,夜风微凉,吹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院里那棵顾玄然亲手栽种的海棠花都开了,繁花之下,立着一个红衣之人,听到他在靠近,慢慢的回过身来。
“盼儿!”顾玄然失神叫了出来。
树下之人一脸笑意地望着他,头顶上一簇簇怒放的海棠在夜风中打着颤,颤的顾玄然心也跟着晃了起来。
盼儿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天真的双眼,灿烂的笑脸,还有额间系着的那个红色绳结,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盼儿。
顾玄然忍不住奔了过去:“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