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之后，顾玄然再一次返回烛照院，他看到白陆舟正立在海棠树下，那里挖了一个大坑，坑里安置了一个木盒。

看起来在他不在的时候，白陆舟已经帮小乖找到了安息之地。

看到顾玄然靠近，白陆舟语气平静地问：“如何？”

顾玄然表情有些为难：“是云夷的人，对不起，她应该是因为我才给你下毒的。”

居然是她？白陆舟苦笑了一下，也对，她大概恨自己入骨了吧，这么晚才动手，也难为她忍的辛苦。

“对不起，”顾玄然低下头艰难地开口：“我虽知是她害了你，可那丫鬟已经服毒自尽，没有人证，我无法治她的罪，我只能，只能……”

“只能把她赶出府了。”

“……你把她赶出去了？”白陆舟一惊。

虽然把云夷赶出去对她来说还是太便宜了，但白陆舟知道，云夷贵为郡主，这已经是顾玄然能做到的极限，说不定他还会因此受到朝堂的非议。毕竟是皇上赐婚，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把人赶了出去，顾玄然今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小乖！”

顾玄然看着白陆舟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对小乖的感情并不深，他一向不喜欢小动物，虽然把小乖救了回来，可也是当时头脑一热，想让白陆舟看看他倾尽全力就能救会来的奇迹，可没想到，小乖最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白陆舟听着顾玄然不停的道歉，淡淡地摇摇头：“是我对不起小乖，要不是我非要把它抱回来，它呆在你那里好好的，怎么会受这个罪？”

顾玄然看着他落寞的身影，突然走上前，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闷闷地问：“要不然，你别走了。”

白陆舟愣了，他不知道顾玄然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突然不舍得他了，二人之前不都说好了吗。

“为什么？你怕我去了燕国也会被人暗害吗？我会小心的。”白陆舟安慰道。

“不是！”

肩膀上的人像个委屈地大狗狗一样摇摇头：“不过是一条小狗，就把你伤心成这个样子，你要是回到燕国，今后要面对的事情，大概比这要残忍的多，你怎么受的了！”

白陆舟动了动喉结，知道顾玄然说的对，他不能如此多愁善感，于是狠下心来：“那我们把它埋了吧，我们就伤心这一夜，今夜过后，我们便不想它了！”

二人就这样把小乖葬在了海棠树下，白陆舟看着小小的坟包，忍下眼里的泪水：“走吧，回去吧。”

顾玄然静静地陪着白陆舟，看他灰暗的眼神忍不住道：“你若还是不舍，我们再养一只就是了。”

白陆舟摇摇头：“反正要走了，不养了！”

顾玄然的神情也低落了下来。

二人又沉默了很久，白陆舟终于打起精神：“也没多少时日了，咱们就不要互相猜忌，浪费时间了。”

白陆舟看着顾玄然的双眼：“最后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的好吗？”

“还不是你要找我麻烦。”顾玄然小声地埋怨，手却伸过去紧紧地攥住白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