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玲冰。”苏默声色俱厉,无比认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事重重地劝慰道:“有些事情,能做;而有些事情,想都不能想,更遑论是做。命只有一条,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绝境中全身而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并不是明智之举。”
“该做?不该做?什么事是该做,什么事又是不该做呢?总归是没有明确的界定。人各百样,事有千种,各人各命,各事各局,这世上哪有什么该不该做的事,只有想与不想罢了。”贺玲冰语气坚决地输出自己的观点。
苏默很想对贺玲冰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等到追悔莫及时方知一切都为时已晚。
生命诚可贵,多少人在历史的长河里苦力挣扎,只为寻得一丝生机,却总有一些人自命不凡,自以为生命的价值在于刺激、冒险,总以为屡次死里逃生皆为上天的眷顾,殊不知,命运的每一笔馈赠,都是明码标价。
人教人,永远教不会;事教人,不仅一教就会,还会刻骨铭心。
苏默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贺家与我有仇,你与贺玲兰有仇,根据数量关系转换,等于我们与贺家都有仇,既是如此,那么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者,多个朋友多个助力,你没必要把我拒之门外。”
“我的事情并不需要你的助力,你的自作主张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希望\u0027萧小姐\u0027不要自以为是。”苏默说着,语气越发不善,“我这人,向来讨厌欠人情,也厌恶好事之徒,希望萧小姐可以做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人道强者身边无弱徒,阿谀奉承者、自告奋勇出言献策者如过江之鲫,怎到了她这里却全都乱了套。
不过是一冤屈未雪的囚徒,如何就入了这么些人的法眼,是她太弱引得心善之人的怜爱同情,还是世人善心无处安放便可着她一人薅,以至于对她施以援手之人接二连三地到来,态度强硬得令她误以为世间之人皆为良善之辈,过往苦不堪言的遭遇皆为幻境中的虚空一梦。
可梦醒了,那些昭示现实的印记却依旧存在,死去的人亦不能复活。
从苏默的口中听到自己真实的姓氏,贺玲冰先是一惊,而后了然,只顾己事的苏默能够知道她的名字,其来源必定是程野,看来,程野将那晚的事情全与她说了,既然这样,那她们之间也算是有了关系,至少知道了彼此真实的姓名。
这么一想,贺玲冰成功地将苏默对她的劝慰与警告忽视掉,嘴角有浅薄的笑意,看似无意地说出了足够吸引苏默注意力的消息。
“我知道你的闺蜜顾丽被人拽到哪里去了。”
“她在哪?”苏默抓着她的手,万分懊悔,不知不觉中竟被眼前这人吸引了注意力。
也许是自小在孤立中长大,所以贺玲冰只知孤独的滋味,从未体验过别样的情绪,看着苏默眼中数十种别样的担忧,她竟……有点妒忌那个被她放在心里的顾丽。
贺玲冰暗沉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难以言明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