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顾丽说了什么,毕凌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双目欲裂,红得充血,凭着恐怖的毅力从地上站起来,颤抖着出手想要抓住顾丽的人,却突然被顾丽用力一推,直接撞到了墙上。
他想坚韧支撑着不倒下,最终也只能无力地在地上打滚着,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骗你?”顾丽停止了笑意,静默地看着不断蜷缩着身体的毕凌擎,再开口时,声音透彻清冷,“毕家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货色,你最敬爱的爷爷的手段如何惨绝人寰,你心里当真没点数吗?毕凌擎,你现在受的罪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说完,她慢条斯理地将眼睑处的泪水抹掉,转过身,拉住苏默的手,贪婪地感受着苏默掌心处的温暖,将心房内因恨而滋生的黑暗渐渐消融掉,半晌,带着苏默往外走。
“顾……丽,你别走!”毕凌擎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咬牙忍着锥心的痛,低吼出声。
“毕凌擎,往事已矣,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我只是想要平平安安地活着,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没妄想当豪门少奶奶,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今天这事,就算是我们之间扯平了。”
毕凌擎望着顾丽越行越远的背影,痛苦地呻吟着,潜意识里,他相信顾丽不会骗他,更知道她一向说到做到,一想到他们之间再无以后,紧紧绷着的那根线骤然断裂,痛苦剜心割胆,痛得昏死过去。
空旷的走廊,皇甫爵站在路中央,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冷沉的声音响起,“把解药留下。”
“皇甫爵,我们不懂你在说什么,麻烦让下路,谢谢。”苏默的脸色变了变,完全没有想到皇甫爵还在这里,更没有料到他居然会知道顾丽给毕凌擎下药的事,将要开口说话的顾丽拉回,往前跨了一步,为顾丽挡住皇甫爵怒意明显的视线。
皇甫爵瞥了苏默一眼,眼里有着隐隐的悲伤,继而面无表情地看着顾丽,“顾丽,折磨人也要有限度,毕凌擎若真因为你出了什么事,这辈子,你别说是活着,就是求死,也是奢望。”
苏默蹙眉,满脸怒意,眼前再次浮现出初见顾丽时,那一身让人心生怜悯的不堪,一想到顾丽过往的遭遇,比起她的,是过之而无不及,便忍不住心疼,而这一切都是拜毕凌擎所赐,她恨不得能活活疼死他才好!
还想要解药?有也不给!
今时今日的这一切遭遇,都是毕凌擎罪有应得,有权有势便胡作非为、肆意伤人,因果报应,苍天饶过谁,他皇甫爵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威胁她们,果真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
“爵少这话,虽逆耳,却也是事实。”顾丽从苏默的身后站出来,迎上皇甫爵凛然生威的视线,丝毫不慌,沉声浅笑,“若非我真真切切感受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只怕会误以为爵少这是在口出狂言想要仗势欺人。”
“把解药拿出来,我放你们走。”
“抱歉,我没有。”顾丽耸了耸肩,声音有点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