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说完就要走回室内，皇甫爵上前，程野与冥步调一致地将他的去路挡住，面色不善。

“滚开！”皇甫爵气场全开，脸色阴沉冷冽到极致，如冰刀似的眸光一直在程野的身上。

“她说，你们从此以后桥路各一边，爵少是听不懂还是没听到？”程野将苏默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言语中不乏落井下石。

皇甫爵见苏默站在原处不动，再次低唤出声，“苏默，我们谈谈。”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柔和，与方才对程野怒吼时判若两人。

苏默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她冷然地将披洒在额前的细发撩开，麻木心冷地隔着两人与皇甫爵对视，与他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如时光悄然倒流般在脑海里回放，一帧帧一幕幕地从面前闪过。

情根深种时的浓情蜜意，无故蒙冤时的心狠手辣，刑满释放时的雨夜重罚……

她与他之间，仔细回想，恨比爱多，痛苦比快乐多，只不过这一切，她怨不得别人，都是她识人不清的咎由自取罢了。

她低哑着声音，轻笑出声，不再似方才那般疯狂，她的笑声里充满了荒诞无稽与冰冷刺骨的讽刺，天地间惊艳人心的万物，在这一刻，都忍不住黯然失色，将潋滟风光收起，只为感受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悲凉。

她没来由的笑意，让皇甫爵深感不安，“默默……”

“你闭嘴！你这么叫我，我嫌恶心！”苏默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她的胸脯因这一声低吼而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狰狞得令人担忧，却又在开口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皇甫爵，你要的真相，我已经通过网络告知你，普天之下，但凡会上网之人，此刻都已知晓当年纵火案的来龙去脉，做人要讲信用，别让我瞧不起你！”

晚风萧瑟，玄月微昏，天空暗沉得如同陷入沉睡般，恰如皇甫爵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看着苏默精神有点失常的样子，指尖打颤，心脏发紧，面上悄然染上痛苦的神色，半晌才开口，“对不起。”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歉意比经久不倒的泔水还要恶心。

“对不起？”苏默看着皇甫爵眼中痛苦的神色，恨不得捧腹大笑。

她伸手推开顾丽三人，顾丽以为她要干什么傻事，抓着她不放，苏默微扯着笑意对她点了点头，扭过头，恨意滔天地看着皇甫爵。

皇甫爵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诉说，心脏处的那股难受在四处乱窜，他张了张口，最后凝聚成一句饱含悔意的请求，“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谈。”

苏默一步步地靠近皇甫爵，脚下步伐异常沉重，似踩在自己几年前用鲜血浇筑出来的血路上，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恍如隔世，在咫尺距离处站定，用食指一动一顿地锤击着皇甫爵心脏的位置，字字泣血，“给你一个机会？我当年哭破嗓子喊冤，跪地求饶，让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给了吗？你没给，你连听都不听就直接把我送进监狱！

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辱骂我、让我在世人面前彻底丧失尊严沦为人人耻笑的阶下囚吗？我被你按压着头，被迫跪在你母亲坟前磕头谢罪时，你给过我机会吗？皇甫爵，你当年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