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程野拿枪拍了拍他的脑袋。

“放了我，条件任你提！”贺计面如死灰，认败求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只有将命保住，以后才能徐徐图之，今日之仇，他日有机会，他定千百倍奉还。

程野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兴趣，不屑说道：“我这人只与君子谈交易，你这种垃圾，我还真看不上，相比于跟你在这里浪费口舌，我更想看到汹涌如波涛的血，自你这里……”他又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快速流出！”

冥的属下，脸色有点耐人寻味地看着与印象中截然相反的璃，对视一眼，无声惊叹：这人又在装大尾巴狼了！

目光齐刷刷地向苏默看去，想知道她对程野此举有何反应，却见她从地上站起，拍了拍黏在掌心里、衣服上的沙尘，随之淡定地看着程野的一举一动。

他们本以为苏默见程野手持枪械要人命时，会惊呼着上前阻止，没想到，她竟会淡定地站在一旁且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感慨一句：不愧是老大放在心尖宠的妹妹，这心理素质，真是强。

贺计差点被程野油盐不进、只想要他命的恐吓威胁吓得两眼发黑，想到程野对苏默言听计从，急中生智，慌乱中抬头看向苏默，心急如焚地开口：“苏默，你不是想要知道贺玲兰为什么会诬陷你吗？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让程野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不不不，我现在就告诉你……”

苏默冷笑，这些利益算尽的人啊，无论怎么伪装，骨子里就是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不涉及自己的生命、利益时，大谈凛然正义、牺牲奉献，一旦危险触及己身，只要可保自己免受伤害，什么仁义道德、忠心赤胆，皆可抛之脑后。

她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走到他跟前，从程野手里夺过手枪，此生已有一人因她而亡，余生不想再有人因她而弄脏自己干净的手，程野拔枪威胁人的动作很熟练，但她就是愿意相信，他这双手，现在还是干净的。

他是程家大少，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该在神坛上待着，不能因她而被人拽下。

“嘭”的一声，苏默毫不犹豫地开枪，不知是被她快准狠的动作惊到，还是被许久未听的枪声吓到，程野脚下一抖，自贺计手背离开。

“啊！！”贺计嘶哑着嗓子，狼嚎的鬼叫声响天彻地，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膝盖，蜷缩着四处乱滚。

苏默心无波澜地看着，待贺计缓过那股骤然卷起的痛，她回看不敢直视她的何熊，吹了一口自枪口处散发出来的“浓烟”，懒洋洋地说道：“现在，还要跟我讲条件吗？”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如三月轻轻吹拂杨柳的春风，明明其中不夹杂任何的威胁意味，可何熊听在耳中，只觉心凉了半截，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