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魂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前因,对这后果自是百思不解,他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打算听得更多消息,待冥回来时,跟他汇报。
苏默站起身,站在窗边,眺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夜空,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是否会痛恨黑暗?
季露曾苦口婆心地鼓励她勇敢活着,可到头来,最先说“勇敢”的那个人先行离开,独留她面对波云诡谲的世界。
皇甫铭庭说她是“扫把星”,凡是靠近她的人都会变得不幸,她身边所有人的悲惨皆由她起,此言若是真理,为何皇甫爵还好好地活着,为何躲在暗处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深渊的人还神秘地活着。
他们将苦难强加于她,却大言不惭地昭告天下,她苏默天生携带霉运,任何人靠近她,都会变得不幸。
“默默……”顾丽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一股心酸漫上心头,心疼地踱步至她身边,默默陪伴。
苏默强颜欢笑,看着顾丽,本不该有的念头骤然跑出,她竟荒唐地担心顾丽会因自己而变得不幸。
本是虚无缥缈,不足挂齿的谬语,说的人多了,她竟当了真,何其荒唐。
施害者不曾心生悔恨之意,反倒是她这个受害者,被心中愧疚湮灭,何其荒谬。
“默默,你说说话,你这样……我害怕。”顾丽说出口的话,带着很重的哭腔。
“怕什么呢?有什么可怕的!”苏默轻轻地揉着顾丽被风吹起来的发梢,若有所思,似在提前跟顾丽打预防针似的,将心中思索已久的话说出,“死有何惧,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此话一出,顾丽心惊,阿魂鲜少的被吓一跳,他将目光放在苏默的脸上,想从中看出一点什么东西,可苏默伪装得太好,他根本瞧不出任何的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切不可明义的话语背后一定暗含深意,“死”这个话题向来沉重,苏默没头没尾地提起,一定不是心血来潮,她要干什么,阿魂迫切地想知道答案,顾丽亦是如此。
她道:“苏默,你要干什么?”
口吻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心慌慌乱跳,恍若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人,会趁虚而逃,随风飘走一样。
“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苏默眉眼带笑,伸手扯了扯顾丽比干瘪的红枣还要皱的脸蛋。
顾丽将她的手拍掉,面色冷凝,言辞严厉地警告:“苏默,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苏默不以为意,笑着打趣:“这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