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忘出言维护，只是底气不足，“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与我妻子无关。”

“妻子”一词自他口中出来，苏默感觉心脏在不断地向下坠落，难受得令她已被透支得差不多的身体承受不住。

慕国令口中的“妻子”是她的亲生母亲，这是无法篡改、亦无法否认的事实，除非她的记忆发生混乱、除非这个女人从她出生时起，就在编织谎言诓骗所有人，否则这一事实，永远没有被人推翻的可能，而慕国令不是她父亲，这是她从罗叔口中知道的信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牵扯、更没有深仇大恨，罗叔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他们是夫妻，那她是谁的孩子？

不等她将这一问题想清楚理明白，女人已无视皇甫铭庭虎视眈眈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道：“居然长这么高了……”

她想伸手摸一摸苏默的头，苏默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目光泛起一丝惊颤的涟漪，对她的恐惧，似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一样。

女人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慕国令上前握住她的手，冷着脸对苏默说道：“苏默，你别给脸不要脸！”

苏默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微掀眼帘，对上慕国令的怒视，只觉好笑，不知为何，一句几乎要败尽她母亲脸面的话自她口中顺溜滑出，“你不是我爸，我这脸，还真不是你给的！”

“苏默，你！！”慕国令被气得不轻，扬起手就要扇苏默一巴掌。

只是说迟时那时快，皇甫爵与程野出手速度很快，一手抓着苏默的肩膀往后退，一手截住慕国令要挥向苏默的手。

常年奔战，遇到于己有危害性的动作，程野惯于率先发起攻击，故而，他本意是用来阻拦的手掌，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骤然发生改变，竟毫不犹豫地扇在慕国令脸上，刹那，其面部肌肉无规律地颤动起来。

“老慕！”女人惊呼出声，疼惜地观察着他的脸，想看看伤势如何，皇甫爵眸中寒光乍现，见状，用力一甩，松开了慕国令的手。

“有没有事？”

慕国令摇了摇头，紧紧地将她的手握住。

女人气不过，程野与皇甫爵气势不凡，她不想为自己的男人在G市树敌，只好将怒火的苗头对准苏默，开口就是一顿炮轰，“苏默，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你妈，他是我男人，你让这两人打他，你是不是想活生生地把我给气死！我当初就该掐死你，也不至于让你今日这样气我！”

何其悲哀，伊始见到她时，心里尚存一丝侥幸，那声脱口而出的“妈妈”，此刻，是多么得讽刺。

顾丽最是见不得别人这样说苏默，即便这人是她妈，也不行，她眼神犀利，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正要开口将这人骂得狗血淋头之时，苏默及时将她拉住，示意她冷静。

随即，她静静地看着女人，半晌过后，她突然平静地说道：“你是我妈，即便过了二十多年，即便我此刻对你的样子感到模糊，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无法否认的事实……”

听到苏默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儿，女人缓慢地松了一口气，正开口说道：“算你有良心，既然这样，就跟着我们回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