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捣乱,我就下去看两眼,凑凑热闹而已,绝对不给你惹事。”萧倾澜兴致高昂地表述出自己要下车的意图。
千载难逢、见一次少一次的大场面,她真的很想看看。
“澜儿。”萧越并未多说什么,眉目一拧,轻喊一声,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浑然天成的不容置喙,仅闻声便让人不敢再胡搅蛮缠。
好不容易才让亲爹松口认了自己,萧倾澜并不希望这件并不是非去不可之事影响到父女俩人之间的感情,率先让了一步,嘟着嘴看着窗外,“不去就不去,我听话就是了,你不要生气。”
萧越见她如此委屈,心中不是特别好受,难得一见地解释两句:“澜儿,热闹之意各异,你苏姨的事情不可当热闹来看,这是对数百死不瞑目亡灵的不敬,也是在戳她的心,更是在揭她的伤疤。”
萧越的话让萧倾澜十分震惊,她突然意识到此趟京都之行或许不简单。
“爸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萧倾澜没头没尾地突然问出声。
萧越微微一怔愣,人世不易,迫不得已之事何其多,痛心苦笑,道:“若没有事情瞒着你,怎会忍心将你送到远在京都千里之外的贺家。”
“我想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你告诉我好不好?”萧倾澜开始急切起来,下去看热闹之事,霎时间被她抛之脑后。
萧越眼中漫出浓郁的回想之思,往事跌宕起伏难以预料,那些悲惨的过往,个中滋味,唯深陷其中方知其痛,道听途说的感同身受不过是伪君子伪善之心的借口。
他陷在回忆里,萧倾澜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直到慕国令的惊呼声响起,他才迅速回神,快速下车,刚要关车门,不忘回头叮嘱,道:“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爸爸等会就来找你。”
此话一出,萧倾澜有些恍惚,心生不安。
幼童那年,他将她送至贺家,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与今日竟是如此相似,那一别,竟是二十多年。
从幼童到成年,幸亏她记忆力足够好,才能一直牢牢记得他的容貌,也幸得老天垂怜,沧海桑田,流年经转,岁月并没有过分修饰他刚毅的脸庞,才让她仅一眼便将他认出。
迫于无奈,他将她寄养在贺家,不闻不问数年,她并不怨他,可她却也真是怕了这种一再被丢弃的感觉。
她盯着萧越略显焦急的神色,忘记了萧越方才的叮嘱,快速解开安全扣,要下车之举蠢蠢欲动。
萧越眼疾手快地动手抵住即将被她打开的车门,躬身道:“澜儿,不可添乱!”
萧倾澜将车窗降下,让他站在车窗边跟她说话,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苏璇儿,典型的心不在焉,她忍着委屈,道:“十几年前,你也是这样哄骗我的,一走就是十几年,这一次,你会不会故技重施,再次丢下我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