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沉默，并未回答。

微风卷起落叶，自车窗前飞过，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一片，于面前三百六十度地旋转着，玩了片刻，竟觉索然无味，只得丢掉。

想到之前程野跟她提过萧倾澜“认父”困难的事情，她拍了拍有点昏沉的脑袋，回看萧倾澜，问道：“这俩人行迹诡秘，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萧倾澜第一时间看向前面正一心多用的萧越，眸中闪过无措，眼睛看着后视镜，见萧越点了点头，旋即和盘托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猜爸爸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所以在你将顾丽带去Z市时……”

话至此处，她后知后觉地停下，立马观察着苏默的神色，怎奈她侧面被头发遮挡着，除了能看到长长的睫毛，根本看不到脸上一丁点神色，她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苏默回看她一眼，面中表情无比自然，见萧倾澜自知有错因而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可爱，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继续。”

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萧倾澜暗中松了一口气，深究其因，萧倾澜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在意苏默的感受，只道是这人合眼缘，不想给她留下坏的印象。

将心中纷杂无用的情绪驱散开，萧倾澜开始娓娓道来。

原是怀疑苏默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萧越若知道，一定会担心苏默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故而，暗中跟踪苏默以守株待兔，没想到，竟真让她在墓园发现了这俩人的踪迹，又通过一番死缠烂打，这才不让俩人将她甩开。

苏默听着，心绪平平，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萧倾澜本想回应，猛然发觉这话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她的父亲，惊愕发现，自己方才竟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彻底“出卖”了萧越与苏璇儿。

“他们不是……”

萧倾澜想挽救一下，却骤然被苏默打断：“闭嘴！没问你。”

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萧越，萧越默默地叹一口气，从后视镜里见萧倾澜一脸的懊恼悔恨之色，安慰道：“澜儿，不用自责，爸爸若不想让你说，你根本没有机会说这些话。”

萧倾澜一听，面色表情十分错愕，低喃出声：“爸爸……”

萧越目视前方，并未回避苏默的问题，坦然说道：“你……出狱后。”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苏默面色平静得不正常。

“我跟你母亲在网上查找资料时，无意中发现了你当模特时的照片，你那样子，与璇儿年轻时候的容貌一模一样。”

“她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母亲并没有抛弃你们，那时当下，不将你们带在身边，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是你们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将抛弃说的如此清亮脱俗，萧叔是我见过的第一人。”她轻呵一声，不过片刻，似是释然般，道：“苏家被灭，人人自顾不暇，听天由命，确实是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