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语、宁！”苏默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惊闻此声，慕语宁呆呆地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呆滞，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豪门千金的样子。

“为什么要杀顾丽？”她蹲在慕语宁跟前，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

慕语宁不语，只是瞪大眼睛看她。

本就没有耐心跟她周旋，只想速战速决的苏默被她装傻充愣的模样激怒，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二话不说，直接往墙后撞去。

直到慕语宁使劲挣扎颤声求饶，她才停止。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杀顾丽？”

“我……我没有杀她……”慕语宁矢口否认。

苏默再一次抓住她的头发，面色狠厉地将她从角落里提起来，将她的后脑勺抵在墙上，怒不可遏地道：“尼玛的！敢做不敢当，是吗？”

“我……我……”慕语宁猛然将她的手抓住，神情黯然地看着苏默半晌，就在二人以为她要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时，她却突然狂笑出声，眼角有泪水沁出，哀莫地看着苏默，神情渐渐回归正常，不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

苏默松开了些力度，并未是因为心疼她糟心的模样，而是手腕许久不锻炼，方才过于用力，这会儿感觉有点疼。

顾丽虽死，毕凌擎的心依旧不在她的身上，慕语宁只恨不能将顾丽碎尸万段，此刻看着前来替顾丽讨伐她的苏默，怨从心来，恶狠狠地说道：“明明是我先认识的毕凌擎，明明他跟我才是青梅竹马，可顾丽一出现，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就像是中了迷魂药一样，整天整夜将顾丽挂在嘴边，就连我们的私人聚会也带着她，这些爱明明只属于我的，顾丽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拥有它？她凭什么？！”

“三心二意的是毕凌擎，该杀该剐之人应是他才对，你一击毙命的枪口为什么不对准他？为什么要对准无辜的丽丽？她躲了毕凌擎六年，六年的时间里，你都没能搞定他，你凭什么将你爱而不得的恨加诸于顾丽身上！你又凭什么？！”苏默听着她狡辩的话，胸膛中陡然升起的火烧得她理智尽丧，失声地在她耳边怒吼。

“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你以为我不想吗？”慕语宁面色狰狞地咆哮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可他若死了，我这里也就死了，活活疼死，我怕疼，我不想死……”

慕语宁不要脸的言论彻底惊呆二人。

“世家之族尽出没有人性的王八蛋！”苏默怒视着她。

人世广阔，人性复杂，人世间的荒唐笑话，她见过不少，可如此不要脸地强词夺理令人憎恶之人，她头一次见。

“我不要脸，你们又高贵到哪里？”慕语宁破罐子破摔，神志不清得认不清当前局势。

苏默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冷然：“跋胡疐尾、深陷困境之时，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强词夺理只会加速死亡速度，你这人，不是蠢，而是愚不可及！世间陨一天才是人间损失，可若少一蠢货则是人类的福音！”

话落，刀起，那一把于餐桌上没能落下的匕首，终是成了慕语宁的夺魂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