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的脸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来,说了个准字以后,将自己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人握着令牌离开之前,还对薛度雁眨了眨眼睛。
薛度雁的眼神灿若星辰,对着他嫣然一笑。
卫啓躬着身子说道:“陛下,沈听珏身为南域朝遗孤,冒充安宁侯在燕京韬光养晦十余年,为的就是谋取卫家的江山。这几件龙袍就是铁证!”
沈炎章也站出来说道:“陛下,当年我与母亲扶灵回乡,在路上被假扮成土匪的人截杀,臣想,那伙人定然也是南域朝的余孽!”
赵氏也慌得不行,原本她就不是多聪明的人,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假冒赵蕙卿十几年,也没学到什么本事。
她一心想着等儿子当了皇帝,她可以做个尊贵的老太后。
谁想到,尊贵的太后还没做成,她安宁侯老夫人的位置先坐不住了。
赵氏心如擂鼓,富贵了十几年的脑汁都快用干了,才挤出一句话:“陛下,这是有人陷害我们,我们是真正的大盛子民,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他们困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要像个法子脱身,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卫啓劈手夺过龙案上的图纸,又劈头盖脸地扔在赵氏的脸上,冷笑道:“谁这么大得能耐在安宁侯府修建暗室,甚至还画了这么多南域朝的图腾?”
又踩着沈听珏珍惜如命的龙袍,踢到他的跟前,“这几件龙袍也是有人陷害你们做出来的?那安宁侯府的能人可真多!”
沈听珏看着华贵的龙袍被踩得满是脚印,龙头的绣线甚至直接断裂,就像他的帝王梦一般。
薛度雁看了半天,指着刚好悠悠转醒的沈炜说道:“陛下,沈听珏不仅有了后代,还养得这般大了。不仅如此,她府中的姨娘身怀六甲,若是不好生处置,只怕又会成为下一个沈听珏!”
赵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她扑过去将沈炜搂在怀里,抬头瞪着薛度雁:“你好毒的心,连孩子都不放过,炜哥儿好歹还叫过你几声母亲!”
薛度雁嗤笑一声,蹲下身看着沈炜惊恐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你爹亲手勒死的,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当时你的祖母就在边上看着,看着你娘生生被勒死,又将你娘挂上了房梁。这么多年,你恨错人了,你最该恨的就是他们啊!”
“薛氏,你闭嘴!”沈听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看到儿子带着憎恨的双眼时,他陡然一惊。
沈炜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被祖母糊弄的孩子了,自从刘妈妈死前对他说出那番话,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本来就起了疑心的沈炜,在偶然的一天听到赵氏和王嬷嬷的对话,话里赫然提到了他死去的亲娘。
原来刘妈妈没有骗他,娘真的是被父亲勒死的,祖母也是知情人。
可他们何其可恨,竟然告诉她,母亲是因为薛氏要进门,不肯被休,才一根白绫吊死了。
让他以为娘亲是被薛氏逼死的,白白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