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目光直射下,薛度雁说话都开始磕巴起来,“你……你那天进宫……找陛下拿了个令牌,是找到私兵的藏身之处了?”
江九重似乎透过她手中的团扇看到她绯红的脸颊,眼底溢出喜悦的笑意,“找到了,拿了陛下的令牌调兵将接连几个山头的土匪窝都挑了!”
沈炎章说得不错,薛度雁的猜测也正确,安宁侯府的确养了私兵,只是他们都以土匪的身份窝藏在深山里。
他和卫屿带着人暗地里查了两天,才在离皇城最近的两座山头找到了私兵的藏身之处。
两个山头足足五万人马,至今还没全部诛杀完毕,卫屿还苦兮兮地带兵平叛,就连沈炎章都带着京中所剩不多的禁军卫去援助了。
要是卫屿知道江九重回皇城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把他妹妹叼走,估计会悔断了肠子。
说到正事,薛度雁放下了手中的团扇,面上浮起担忧,“光燕京的私兵就五万,那其他地方的私兵,岂不是更多?”
沈听珏隐姓埋名地冒充安宁侯十几年,花费了不知多少财力和物力,他养的兵绝对不止五万人马。
江九重知道她的担忧,宽慰道:“放心,陛下已经召回了梁将军,不日即可抵达皇城。”
今天拔除了成国公府的涟漪,已经给京中其他世家提过醒,想来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将隐藏在府里的细作揪出来。
而安插在军中的细作,也要尽快想办法除掉。
公事聊完,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流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彩色泡沫。
是暧昧。
是隐秘的喜悦。
沉默过后,薛度雁率先出声,“嗯……我想问,你是何时心悦我的?”
问出来之后,她又低下了头,偷偷抬眼觑他,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拍桌道:“我只是好奇,你……说不说随你!”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江九重却看着她陷入了遥远的思绪里。
何时开始心悦她的?
似乎是两人共患难的那几个月里,当时还不知心悦为何物的时候,薛家的姑娘就渐渐刻进了他的心里。
又想到年仅八岁的薛度雁面对敌人举起的刀时,将他护在身下,自己的后背却被砍得深可见骨,血肉翻飞的情景。
江九重的目光从茶杯移到前方,对上薛度雁带着期待的双眼,他勾起了唇角,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笑容起伏。
“当然是在你毫不畏惧地挡在我身前,为我保驾护航的时候。”他缓慢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像是述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明明她自己都害怕得发抖,却还叫她快逃。
在面对歹人的时候,即使她的牙关都在打颤,她依然将高烧不退的她护在身后。
这样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