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殊越听越糊涂,只当琢心在幻境中受了刺激胡言乱语。
三千情债,就是合欢宗最浪荡的妖女也没有这么多的情丝。
二人鸡同鸭讲一阵,曲莲殊顶着上好的月色与他对坐半晌,才道:“我择日要回青丘一趟,我不在的时间烦请你替我照看迢迢。”
琢心没有说话,曲莲殊就当做是默认了。
他起身告辞离去,并未回头,故而也没有看到琢心在夜色下自脖颈向上一路蔓延的黑色纹路。
那厢,许迢迢告别了曲莲殊一夜未睡,满脑子都是梵心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能让魔族退回困魔渊后面偏安一隅。
她刚从残酷的战争中剥离神识,热血沸腾,一夜无眠也照样精神抖擞。
索性无事,许迢迢干脆强迫自己继续修习画灵之术,她有预感,画修一脉往后或许会有大用。
许迢迢有了新的感悟,这回画起来顺畅许多。
待到日光升起时她画了一半有多,直到无忧来唤她晨起练剑她才醒过神来。
再见无忧,她不免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幻境一年,外界一瞬,一夜的金戈铁马,能与谁道?
不过她完全不需要多说,无忧从她的剑招就已知觉了一切。
今日的许迢迢剑术提升极快,一些多余的花架子都没有,出手皆是杀招,且极为凶狠,完全是护住要害之后不要命的打法。
二人练剑完毕,无忧奇怪道:“迢迢,昨日你招式还没有这般凌厉,怎么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
再仔细一端详,她眼中似有戾气,气息锐利压抑,就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
无忧有些担心的望着她。
许迢迢不便说自己去千年前体验了一把仙魔大战,这些全是她一次一次“死亡”换来的经验。
“昨夜突然有些领悟。”
许迢迢想起一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片修蛇鳞片递给无忧,道:“这是玄修的鳞片,坚硬无比,可熔入剑身。”
她本来计划好赠一片修蛇鳞片给姬无悠。
后来无忧也得了剑,她不好厚此薄彼,好在玄修贪吃又跟她做了回交易,正好一人一片。
想到那条傻蛇,无忧脸黑了下来,恼道:“我才不要他的鳞片,他一把年纪了还黏着你,再好我也不稀罕。”
他回来才知道,他在外面跟姬无悠风餐露宿,玄修黏着许迢迢一路好吃好喝,这还不算,回来还要痴缠黏着她。
许迢迢连忙劝道:“一码归一码,玄修心性如同稚子,并没有坏心思,而且他马上就要和我师父回去青丘了,你何必与他计较呢?”
玄修还等着无忧的饭呢。
无忧一听,差点没忍住大笑三声,他软声道:“你师父要和玄修回青丘?”
这偌大的青梧峰,走了曲莲殊与玄修,琢心是个佛修,韩师闲腿疾大概率会被移送到云烟峰收治。
四舍五入,不就等于他与迢迢二人在青梧峰朝夕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