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血液从抽血针头里面往外流。

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的装置。

向外抽血的吸力没有那么大。

5个人都靠在身后的铁栅栏上。

郭老头喘了一口气，“我，”说了一个字，然后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我感觉我的灵魂要从脑壳钻出来了。”

小王等人没有说话，而是跟着点头。

因为他们也有这种感觉。

这种被抽血的感觉。

实在是太恐怖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流逝。

一点点的感觉自己的生命慢慢走到尽头。

这种慢性死亡的体验，似乎比被钢筋戳打更痛。

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眼前的大熊猫，是真的魔鬼！

郭老头咳嗽了一下，“我好像看到了好几只大熊猫。”

“从一扇特别高大的黑色的门里面走出来，想要带着我去什么地方！”

这一辈子。

他做过学生。

当过助理。

还是大学生的时候。

就开始接触大熊猫。

去过唐家河。

待过碧峰峡。

宝兴县露过宿。

马边大风顶钻过山。

小寨子沟淌过水。

……

去过太多和大熊猫相关的地方。

救助过受伤的野生大熊猫。

为大熊猫幼崽的夭折，日夜担心而睡不着觉。

后来，也亲自捕捉过靠近人类居住地的大熊猫。

跟着团队到林子里面，偷过大熊猫幼仔。

接待过好多村民，抱着大熊猫幼崽过来领赏金。

说是路上捡的大熊猫幼崽，或者是大熊猫幼崽跑到家里面来求助。

其实这种情况是不多的。

相当一部分的幼崽都是偷的。

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这些从野外弄回来的大熊猫。

被圈养起来。

被人类研究。

被租借到国外去。

各自都有着不同的命运。

靠着研究大熊猫，发表了数十篇论文，一步步成为教授。

在圈内名声大噪。

对了，还看到过前辈训练大熊猫。

把大熊猫训练成非常听话的表演艺术家。

也上过手术台、解剖室。

仔细研究大熊猫的生理构造。

跟着参与过大熊猫人工繁衍计划。

为大熊猫的野培计划提出过建议。

一幕幕，走马灯般，脑海浮现。

……

闭上眼睛。

仿佛看到几只大熊猫蹦蹦跳跳到了跟前。

对着他挥动熊掌。

“难道我要完蛋了吗？”

“曾经，我也是很热爱大熊猫的啊！”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和大熊猫天天见，那股子热爱就消退了吧。”

“研究大熊猫过头了，被利益和权势熏眼了。”

“大熊猫可乐，这么神奇的大熊猫，难道是大自然派出来，不，难道是蚩尤，或者是食铁兽......哎，无论是谁派过来的，都不重要了。”

“可乐是来惩罚我的。”

“ 我错了！！！”

郭老头闭着眼睛，想到了很多。

对大熊猫可乐的恶意也在渐渐消失。

以至于，熊犇已经感知不到了。

小王等小年轻，考虑问题就没有郭老头这么复杂了。

他们只是学生，是助理。

上面要求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

此时一个个。

很是后悔。

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戚戚然。

“这抽血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如果知道研究大熊猫，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宁愿毕业了回家种地！”

“以后，我再也不随便研究大熊猫了。”

“就算上级有要求，也要撂挑子不干。”

“爱谁谁，谁爱去谁去。”

扭头看着郭鹏军老头，四双眼睛满是嫌弃。

“都怪这个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