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拿着电话心急如焚,“严总和吕副总已经出面上去软话硬话说好半天了,还是一口咬定要见您。
……媒体不知道怎么又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记者们现在一窝蜂堵在咱们办公大楼的外面要进来采访,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还有咱们自己的员工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班也不上了挤在顶楼去围观,我……”
俞文华说,“不用说了,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她嘱咐小章说,“去,你去厨房给我找把刀过来。”
边上的许嫂被吓了一大跳,正要不知所措的劝阻,小章已经不声不响地去拿刀了。
是把锋利的瑞士钢刀,冷冽的刀锋在正月末的寒气中,愈加寒光闪闪。
俞文华坐在车里后排捏着那把刀,一路上一言不发。
车开出山庄,一路绕过大半个繁华的城区,驶进宏誉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吕胜男正神色肃穆地等在那里,见俞文华的车开过来停稳,她马上上前给她开车门。
门一开,见一把刀先出来,饶是她这样见惯各种鸡飞狗跳、气急败坏了就恨不得端着把枪扫射了辩护厅上的所有人的激烈人物的大场面,也还是心头一紧。
俞文华漆黑的乌发随便绾了一个低髻,蓝雾霾色的羊绒大衣外套下,是纤细修长的身姿。
内搭的毛衣是高领的,护住了她天鹅颈一样的脖子。
她薄巧精致的下巴微扬,目无所惧地直视着前方的路,眼神却是毫无波动的,很冷,一丝温度也没有。
冬季的薄绒小羊皮高跟鞋落地,踩在地下车库深沉阴暗的地板上,一下,一下,清脆,却又沉闷,响亮,却又压抑。
吕胜男的心一下一下,越揪越紧。
她很少有这样慌张的时候,从小到大都很少有,哦不,托家里老爷子和老父亲的福,她都没有过这样慌乱的不知所措的时候。
不依靠家里的背景,和家里有没有背景,别人认不认她这个背景,是三回事。
心有所依,就身无所惧。
可是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心里也怔怔的,不知道到底该要怎么办。
进负一层直接通往昔日俞文华顶楼的办公室的电梯前,吕胜男忽然一把抓住了俞文华握刀的那只手的手腕。
俞文华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吕胜男,吕胜男一时被看的更加不知所措。
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将俞文华再次拉住了一点,放低了语气跟她说,
“电梯有监控,刀先给我。”
俞文华无动于衷,冷漠地跟她说,“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