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华说,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呀,我下回真的第一时间找你,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车轱辘话来回说,荣沣都被气笑了,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冷冷地问,
“错哪儿了?”
俞文华很是惭愧,她扣着床单在脑子里使劲想,
“错在不拿你当我可以依靠的人,错在出了事没有第一时间找你,错在不够信任你。”
“不是,”荣沣说,
“你错在永远给自己留后路,你错在永远只想体面,
你错在永远将我只当作一个和平时可以愉悦相处的恋人,你错在永远不将我当做你苦难时可以共度难关的伴侣。”
俞文华沉默了。
荣沣继续说,
“你说的也对,你确实错在不够信任我,这么多年,即使我们足够相爱,但你仍然不够信任我。
你所有的事就寄希望于自身,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发生任何事你第一时间永远想的是怎么自己解决,而不是寻求我的帮助。
哪怕我无数次表露过你可以无条件依靠我。”
俞文华一瞬间无言以对。
可她还是觉得难过,她说,
“不是的,那次被绑架,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你。
我想要是你赶快来了救我就好了,我那天真的无比期盼你出现。”
“可那天第一个来的,是梁文衍。”荣沣极尽讽刺。
他忽然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也对,你发生危险第一时间来的不是我,你为什么要指靠我。”
俞文华立刻替他解释,
“你当时在工作,你刚回来,国内集团总部的办公桌上堆了半山高的文件等着你看,
我能理解啊,我怎么能用这种事在这种时候衡量苛责你?”
荣沣说,
“爱人本就是用来苛责的,否则何以感到被爱?”
俞文华摇头,
“不是,爱人是宽容,是体贴,是无私,
是想方设法让被爱的人感到轻松愉悦。
爱人是希望对方永远无忧无虑的。”
荣沣于是笑着问她,
“那你为什么就不觉得我也是这样的?我曾无比希望我能为你遮风挡雨。”
俞文华看着他这个笑,怔怔的,她说,
“……可我,也是这样的啊……”
她也希望她爱的人能永世无忧。
她也希望她能替自己爱的人遮风挡雨,至少不是自己给他带去风雨。
荣沣说,“这不是一个量级,
“你在诡辩,”他说,
“你在逃避话题,我们说的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都希望替对方遮风挡雨。
可如你公司现在这样的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却将它泛化成一个举世难题,企图混淆视听。”
可其实,没有。
但俞文华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人脉去解决的,那么就不用去麻烦他。
荣沣说,
“是因为我们没有领证,所以你觉得我们两个永远不是一体,是吗?
我们只是单独的两个个体,我们不应该彻底捆绑在一起,无论是情感还是利益。”
……
过了会儿他说,“我去书房。”
接着起身下地,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