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梁文衍,忽然又站住了。
他回身,过来抱了抱俞文华,这次他语气沉浸,分外寂寞。
他慢慢拍了拍她的背,最后说,
“傻子,别哭了,再哭我又忍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才决定放弃你。”
俞文华在他怀里,眼泪多的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她哭着说,
“希望你以后,也幸福。”
梁文衍没有反驳,这次他说,“知道了。你自己好好的,啊。”
过了会儿他松开她,抬手拿衬衫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然后又说,
“别哭了,以后过的不好,随时离婚,千万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他对你不好也跟我说,我肯定找他算账,听见没有?”
俞文华的嗓子都哑了,她低着头,看自己泪流成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多时候她觉得她不幸。
可是很多时候,她又觉得她幸运。
美貌和贫穷曾经让她受尽苦难。
她的前二十年人生,经历过的那些事,随便一件单拿出来,都是能让人如坠地狱的极致痛苦。
可是后来,越爬越高,渐渐也被命运开始厚待。
她无数次感恩生命中,有些人的出现。
梁文衍是一个。
她曾经无比感恩他出现,即使后来她无数次对他愧疚到痛不欲生。
他走了之后,一直持续到晚上,俞文华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小章在厨房捣鼓晚饭。
俞文华垫个靠垫,跪坐在落地窗跟前,额头贴着玻璃,漫无目的的看着外面乱舞的飞蛾,一个劲往玻璃上扑。
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但视线其实一直是没有聚焦的。
茫茫然望向外空的黑暗中,不知道在看什么。
很久后,她跪坐的都腿麻了,才终于起身去找小章说,
“你明天给我预约个体检吧,妇产方面的。”
她想去查查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但小章没懂,她只是紧张起来,立刻问,
“您哪里不舒服吗?我一会儿就去联系。”
俞文华说,
“没有不舒服,就是想看看,我这体质,还能不能怀孕。”
小章愣住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茫然地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
擦完又去洗了一遍,洗完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拿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
“我明天就去,不,我现在就去,我马上打电话。”
她走出去的时候还被厨房推拉门的拉槽拌了一下,头咚的一声磕在玻璃门上,她才如梦初醒。
她站住,跟俞文华提高了点音量说,
“不,不行,这件事不行。
您不能生孩子,您的身体,绝不适合生孩子!”
她已经忘记要隐瞒俞文华她身体真实状况的事情,只是机械地又用了点力气重复了一遍,
“您不能生孩子。荣总现在有这个意愿吗?
我去跟他说,我求他,如果他真的想要一个孩子,请他跟您分开。
他可以去跟别人生孩子。我去说,我去说。我求您了。”
她太慌乱无措,整个人的情绪已经濒临溃败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言体系已经彻底崩塌。
俞文华忍不住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