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华累的半死不活,也只能有气无力地扶着他的肩膀感慨一句,
“你们家的亲朋好友,比我这边的能多十倍,真的好多人啊,完全没法想象。”
说着又转了转脚踝,
“好久没穿高跟鞋了,累死我。”
荣沣一边揉,一边听见她愁着脸接着说,
“要不婚礼我看就别办了?
今天这个订婚宴就这么隆重,来的人就这么多,我看都不用再办什么结婚典礼宴请客人了,应酬敬酒都得耗费一整天的功夫。”
“哦还有,你刚才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秘书怎么说的,你爸,没事吧?”
荣沣没什么表情波动,
“不要紧,只说是心脏有些不舒服,在医院歇了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说什么傻话,婚礼必须得办,你不想挨桌敬酒可以请伴郎伴娘替你,或者我去应酬,你歇着休息。
只要等婚礼的仪式走完,其他的,不要你操心。”
他说着,揉脚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了,俞文华于是把脚抽出来,重新穿好鞋。
等荣沣去洗漱完,回来时,她说,
“这边已经敬完酒了,你跟姑妈说一声,让她帮着你一起招呼一下,然后我换个衣服,我去医院看他一眼,怎么样?”
她还是觉得,这种场合,荣父荣母气成那样还要顾全大局,实在不容易。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还是过去看一眼算了。
荣沣擦干手,斜睨她一眼,过了会儿才说,
“不用,我父亲母亲专门叮嘱我,叫我好好招待宾客,他们那边不需要我们管。”
俞文华长叹一声。
她实在觉得,有时候,豪门大户的规矩真的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要照拂颜面,要顾全大局,要体体面面周周全全地活给所有人看。
哪怕是天塌下来都得关起门,咬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因为外面还有无数的人等着看笑话嚼舌根。
虽然权势滔天,财富惊人,但是,要面子也是他们最大的软肋和缺陷。
下午宴会结束,倒是不用俞文华和荣沣两人亲自站在门口送客了,有荣家的管家操劳。
但主要的贵客,也还得他们一个一个亲自送。
林静姝走在最后,她的神色自若,仿佛过去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样。
看见俞文华时,她还对她温雅地笑了笑。
只是那个笑,并不达眼底。
趁荣沣和荣源说话告别的间隙,她忽然凑近俞文华说,
“你现在很想扳倒汪韵仪,是吗?”
俞文华不回话,脸色不变,笑吟吟地和她对视。
林静姝说,
“我找到了你逼死那三条人命的证据。”
她这句的声音比刚才那句还低还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这个条件的前提下,你自身都难保了吧?”
俞文华垂着的手忽然攥紧,然后又忽然松开。
她还是没说话,林静姝已经挽着荣源的胳膊,风姿绰约地上车走了。
荣沣这时叫了一声她说,
“想什么呢?”
俞文华回过神,立刻说,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