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是开了镇国府的密折制度吗?
那就准备接受生员们的狂轰滥炸吧!
士绅只是一时间被朱厚照在北方打蒙了。
但不代表他们会立刻妥协。
“陛下有诏,可上密折言事,以开天下言路,投往驿站,州府不得阻拦。诸位,若是有劝谏,可立刻投书,若是被采纳,不论出身,官升三品!”
有北方“读书人”,趁机在人群中散播密折消息。
一时间,一些投机取巧之徒,纷纷亮了眼神。
立刻转身,招呼众人:“今日之事,必须上书!奏请陛下,将孔闻韶,千刀万剐!”
“善!你我同去!”
“走!”
呼朋引伴之后,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
毛纪站在阳光下,看着绞刑架上挂着的孔闻韶尸体,沉默不言。
接下来,就看陛下您如何应对了!
若是能处理得漂亮,那只当本官,技不如人。
倘若处理不善,好戏也就开锣了。
“老爷,江彬带着南京兵马,成国公朱纯和魏国公徐鹏举,也都随行,去了南昌。”
毛纪安排的家人,带着消息来报。
毛纪点了点头,让他下去。
江彬来江南的目的,果然是江西。
那么接下来。
“速速随本官去丹徒,拜见应宁公。”
毛纪立刻带着他的钦差队伍,赶往镇江丹徒,去找杨一清。
朱厚照这段时间的手段,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想要压住朱厚照,文武全才的杨一清,就是一个不错的秤砣。
当然一个杨一清还不够,还有江西的费宏。
毛纪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丹徒。
秘密在寺庙内拜见杨一清。
“应宁公,许久未见。”
毛纪作揖,“近来安好?”
“安好。”杨一清笑道,“只是没想到,陛下会让你押着孔闻韶来南京受刑。”
“陛下说,太祖高皇帝显灵。要来南京告祭,才能彰显处置得当,毕竟北宗,乃是太祖高皇帝钦点,于情于理,都得来一趟。索性一事不劳二主,就让在下从兖州直接押着人来了。”
毛纪一边说,一边顺着杨一清的指引,落座在石桌边。
“嗯,陛下倒是难得按礼法来处置。”
杨一清点了点头:“不过,你不该这么早就把孔闻韶处死,若是接下来陛下下旨,让你千刀万剐了孔闻韶,当如何?”
“下官已经去衢州。”毛纪眯着眼睛,“今日只是途经镇江,调拨船只准备南下而已。”
“看来北京的气氛变了。连你也这般……”
杨一清看着不择手段,但却懒得遮掩自己目的毛纪摇了摇头。
毛纪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面对陛下,遮掩无用。江彬这个爪牙,比刘瑾更胜几分,也更听话几分。陛下从清江浦北返之后,立刻着手对北方兵事梳理,北直隶的勋贵,大部分进了都察院。新建伯王守仁,更是陛下亲传弟子,其人学问深厚,与陛下协作,意图篡改圣学。”
“理学因为孔闻韶一事,已经被陛下彻底将不满情绪公开化。”
“理学要衰败,但若是没有一个能接替者……”
杨一清喝着茶,看着语速飞快,一点都不见沉稳的毛纪晾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