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做吴老的老头儿气不打一处来,觉得眼前这个后辈咬文嚼字的车轱辘话一堆,一点主意都没有,屁话一堆!
被卡断的少年表情不怎么好看,但好歹家教不错,没有发飙,只是淡淡的说:“我们自然是服从多数。”
“是吗?最好是这样!”吴老闷哼说完,看向其他人:“那群商贾怎么说?”
“他们自然是答应,毕竟榷场一开,东胜卫的榷场或许还能过活,但到了鄂尔多斯的榷场,可就难了,毕竟吉囊已经跟皇帝约定,每年从鄂尔多斯榷场所出的税,跟户部直接五五分账。不管是吉囊还是户部,都想要多捞钱,鄂尔多斯的税可不低,而且皇帝将陕西拆了,陕西行都司改为甘肃都司之后,陕西一下子多出了两商路。”
“北面的朔方,西部的关西,朝廷已经控制了整个关西七卫的土地,并且那个叫做什么思源的将军,带着一千黑铳骑兵外加一万多胡族骑兵冲进西海高原。
听说亦不剌败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过冬的大部队被冲散,只带着六千人向东逃走了。”
山西为什么能知道甘肃的事情,不就是因为晋商的网络体系很庞大。
朱厚照手下大将,畏兀儿人思源,仗着自己的畏兀儿血统,以此为保,在关西、甘肃两地,招募了胡族骑兵编队一万多人,带上够吃一个月的牛肉干,直接冲上柴达木盆地,根本不给盘踞在柴达木盆地的西海蒙古反应的机会,亦不剌正在聚拢过冬避雪,然后一波冲击,正好将山上做买卖的晋商逮住。
思源没有为难这个晋商,但要求他做向导,可以说整个思源军队的动向,山西这边几个大势力都一清二楚,每日都是飞鹰快报,要不是最近因为雪域之风雪颇大,就算是苍鹰也难飞下来,思源所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能得知的是,朱厚照手下的将军,每个都很能打,煞气腾腾。
因此他们这群人也害怕朱厚照会跟对待肃州一样,对待他们。
但如果一味退让,实在……
“先想办法试探一下吧。”吴老看得出来这群没胆子的混蛋,到底多么害怕镇国府的军队。
肃州卫前车之鉴。
朝廷对于造反,没有一丁点的可怜可能,直接挥刀就给屠了。
要不是肃州卫被朱厚照当机立断给干掉,九边估计得有样学样,到时候烽烟四起,九边上下只怕都乱了。
哪可能跟现在一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商量对策。
“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去京城任职吧。皇帝再怎么下手黑,但只要我们拖京中勋贵说两句,求皇帝给咱们安排一个北直隶户口,那不就好了?”
“是啊。有了北直隶的户口,就跟皇帝一条路子了。皇帝总不能为难自己人吧?”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嗫嚅,不少人也都赞同。
实在是越盘算越心虚,太原的三万精锐,三万啊!
九边只要有胆敢造反的,太原的三万北上摁死雁门关,北直隶配合出兵,甘肃的巫协调兵过来,三面夹击之下,他们除了跑去北方当野人之外,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朱厚照下手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他们没有一丝丝反应。
“闭嘴!”吴老无法忍耐的怒道:“皇帝现在人在淮安,而且马上运河就要冻起来了,我们还有胜算!”
“赌太大了。”
“够了!退开!就这么决定了!先试试看皇帝的心思!”吴老闷哼道,“通知北方的弟兄,只要土默特人不敢动兵,我们就屠光他们!要是敢动兵!那九边战事一起,他朱厚照能怎么办?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