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茶有的是,而且我这个都说了是绿茶,不是砖茶,没有必要省着。”
帖木儿回着,但老母亲依旧絮絮叨叨:“好日子才过几天?省一点不知道吗?”
“是是是,下次不买绿茶了,有煮奶,喏,开了。”
赶紧喝完一杯绿茶,苦滋味掠过,尽是生津的甘甜。
帖木儿·脱欢不花很喜欢这种单纯的滋味,跟奶茶不一样的滋味。
老母亲一看奶茶煮好了,也没多少心思说儿子,赶紧去取下来,接着做起了馕,拉开壁炉上的铁壳子,再把馕拍在上边放进去烤。
帖木儿就这么悠闲的喝茶,然后拿来堆积多日的报纸,对着上边的蒙汉双语读了起来。
是的,他认识字。
只不过他并不完全认识回鹘蒙文,而是朱厚照招来的蒙古文化人也就是僧侣、腾格里,融合了汉语,重新编排的蒙古拼音。
也就是说,蒙古字母,本质上与汉文进行了兼容,因此导致语序上变成了汉语的调调,有点怪。
但读久了,帖木儿其实已经认识很多汉字,蒙文拼音逐渐成为辅助,认识一些不知道的新词。
“我跟你说,阿甲家的小女儿今年十六了,我觉得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嫁。”
老母亲取出烤好的馕,又来与他说。
“额吉。”帖木儿闻言放下报纸,“今年怕是不成了。”
“怎么了?”老母亲皱眉问。
“大汗在征募西征大军,我想去西征。”
“什么?”老母亲闻言一愣,“西征?打谁?吉囊?”
“不是吉囊,而是要将腾格里的威名传扬出去。我是大汗的镇户,如果战场在草原,我估计得整编出去。”
“可是……你还未娶亲,也没嗣啊!”
“这不是有阿浪?那孩子晚点就回来。”
阿浪是帖木儿哥哥的独子,他哥哥死在了部落内乱之中,就剩下这个娃儿。
今年八岁,现在人在学校读书,马上要放寒假了。
“不是……”老母亲张了张嘴,最后苦涩的说,“还是得打吗?”
“不打能行吗?”指着手中的报纸,帖木儿·脱欢不花说,“咱们已经在落籍在武川省北地,再往前一步就是喀尔喀人的地盘,而喀尔喀人最近很不老实,如果他们南下,我们一样也要打。
既然都是要打,不如先下手为强。
拿下喀尔喀,武川省朝北面瓜分一点土地,我如果能升入常备军,未来不管是阿浪还是我,都有好处。
再者,不打,他们来了,咱们这边得到的一切,不就没了?
额吉,咱们的日子,是大汗赏的。
守不住,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