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演派的言论很适合大海。海能吞噬一切。”陈默笑吟吟的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国与国可以相互联合,但唯独文明与文明必须相互影响,最后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笑傲一切。
前一段时间我出海之前,买了一本《儒学辩证法》,稍微读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
我看高兄弟一直在跟范爵士讨论,也没讨论对方向。
不如趁着现在有空,多多读一下先哲的书。所谓温故而知新,再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
就连当朝圣明都说了:表一家之言。
照我看来,一切言论,都只是树干分化出来的树叶,叶片枯荣,来年在同一个位置上长出来的叶子,还是同一片吗?
我不曾考学,看的书也不多。
不过我依然记得,《阐天释道》的诏书上写:理为天道自然法则,天然而生,见之存,不见仍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恒常而在。
物有本末,理为本,本以延展,因外相物理而用之,能工技巧,有以铁石取钢铁制以万物,技巧便是气,根本之延展,所成之万相,宛如根本主干张开,一枝一叶,繁荣所相,枝杈末端,因由理之根基而显气末。
事有终始,气为终,终是学问,化学问条理而用之,鬼斧神工,可以硝石制皮、焰等物,不同条理相制,人知气机,遂用物理,皮草可长存,火药可爆裂,一饮一啄,理之万相,人以己气循理而化生,人遂有开山碎石,填海造陆,制天理而用之能。
其实吧,圣天子当朝,脱虚向实,先富物质,再富人心。
如今,人活着尚且艰难,你不让他们吃饱,他们能听你讲大道理?
若是要听大道理,那我宁愿听当今圣明的话。
世间混沌,本末终始;物理化学,相机而用;大衍五十,天演四九;一气遁出,三清化显;玄妙有无,阴阳共济;中庸唯方,上善若水;知行合一,修身齐家。”
陈默看高拱微微摇头,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人之于天地不过浩瀚渺渺一粟,问世事何人知全貌?
古今多少笑谈多少声,不过风涌波涛垒作沫。
飞花渐人面,又有多少痴人患三懑?
贪嗔痴,三灾源;忆八苦,成歧路。
何人可放下?
谬言不朽而称贤:立德立功又立言?
肚饿难耐望土坑,叫花烤鸡就咸菜。
浊酒一杯敬雉德,裹我腹,暖我身,安我魂。
贤雉哉!立德立功又立言!不朽哉!”
“哈哈!”陈默哈哈笑了一声,有点突兀,但却让高拱脸色微变。
“这是……何人所做?”高拱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导游,能直接唱出这种歌来。
看来是有人开始对本就混乱的言论,进行压制了。
“写在报纸上的,一个佚名食客。我觉得不错就记下来了。”
陈默摩挲着下巴说:“我倒是觉得很在理,想什么王权富贵,什么三不朽。那是乱世才想的,太平盛世,跟着朝廷一起打天下扩张活路才是正途。
有这个闲心,不如多留几分家业给子孙后代。
这样才不会断了香火。”
高拱拱了拱手,然后深呼吸,摒弃杂念。
这些言论……影响颇大。
“陈,你办好了吗?好的话咱们走吧。”被笑声吸引回来的范爵士问陈默。
“好了。咱们走吧,去预约房间,爵士要住什么等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