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祁城,内城区,祁家。
本坐在堂上喝茶的游家家主忽然蹦起来抓着拐杖就打算给跑进来的青年一个闷棍。
那青年吱哇乱叫:“诶!叔!叔!你打我做什么啊?!”
游家家主:“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小瘪犊子!”
青年身法丝滑,在这不大的堂厅都挪出了残影!
座上的老妪抿了口茶,幽幽地举起了拐,盯着青年的身影。
青年:“卧槽!婶!不带二打一的啊!”
游家家主眼见着青年走神,一个大步向前,抓着拐棍就欲往青年身上杵,谁料游家这地上的青石板铺得坑坑洼洼,老家主一时不查,竟是鞋尖撞上了地上的不平,眼见着就要摔,青年心下一惊,抬手搀住了游家家主。
下一瞬,青年“嗷——”地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捂着屁股从游家家主身旁蹦开。
本要跌跤的老头四平八稳地站着,那手里的龙头拐“咚”地一声扎穿石板:“呵……跟老子斗?你喊我一声叔,那我打你时你就得给我受着!”
老妪吹了吹茶沫,“小祁你都多大的人了,都当家主了,怎还毛毛躁躁的?你钱叔不过是打了你一棍子,至于嚎地这么惨么?”
“至于啊!”青年龇牙咧嘴,“我就是个算命的,副职逃跑,哪能扛得住二位武修的一棍子啊?!”
钱老头瞪他:“知道疼还敢污蔑我游家杀了你祁家的人?!(*)就拿我游家的名声偷保你祁家人的命是吧?!”
青年只是咧嘴傻笑。
到底是老太太心慈,救了他的狗命,“行了,别吵了。老头子你也是,腿脚不好就回来坐着!”
钱老头骂骂咧咧地坐回了凳子上,龙头拐杖往边上一放,忍不住反手过去捶了捶腰,青年精神一振,狗腿地拿了个软垫放在了老者身后。
老头子腰背往后头一靠,有了支撑,瞬间就舒服了,忍不住伸了伸腰,只是老头的夏装好似有些短,这一伸就往上缩了一截,刚刚那一阵打闹崩开了捆袜子的小绳,黑色的袜筒落在了鞋面上,那露出的脚踝上除了橙黄色的老年斑跟些许稀疏的腿毛外,竟还有一道树枝状的红痕。(*)
青年见惯不怪,只蹲身下去,帮老者将袜子捆好。
看他这般模样,老头终于消了气,“说吧,祁家还剩多少人?”
青年苦笑,“加上旁支,还剩八十来个吧。”
“都喂进你家那破池子里啦?”老妪皱眉。(*)
青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正道联盟只想着‘问天’,哪管我们这群窥天之人的死活。”
老妪摩挲着手中的拐杖,“也是那大劫近了,他们坐不住了呀……”
她透着那堂屋的门,看向外头乌云蔽日的天。
修仙者逆天而行,大劫将至……
这天下势力将被重新洗牌。
只是这劫还不够大,于是,他们谋的不是生,是利。
“是我们没能保护好游城百万生灵……”老妪眼角有些湿润,“他们本不该死的……”
青年紧张道:“婶婶可莫要自责,是万法宗那老鬼破了‘合体境以上不可随意出手的规矩’。”
“倒不如说……”青年又叹了口气,“亏得那老王八的一掌,元界天道的掩蔽打得散开了一瞬,让我们窥见了大劫到来的时机……”
钱老头吼道:“什么叫多亏?!元界本无元婴以上的修士!‘破天’之后虽版图有了灵力的加固,又怎可能受得了超过原本限度三个大阶以上的修士的一击?!他打散了元界的天道遮掩,也打薄了元界的防御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