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仇三说,“厉害吧。”
祁预只觉得身上冷,努力平静地说:“嗯……确实,打完了就可以出去,用以伤换伤的方法确实能震慑对方。”
“嗯?”仇三看了他一眼,笑了。
阳光灼得人发昏,负责带朗月上擂台的仇三却没有打开铁门去接朗月回来。
“吭——”
他们左前方的铁门传来动响,黑暗的门洞里被推出来一人。
祁预睫毛抖了抖,“不是……说……她打完就可以走……”
他认得的,出来的,是昨夜杀狱卒的那个疯子!
“啊。”仇三摆了摆手,“没事,只是让她帮个小忙而已,她不会在意的。”
疯子上台,试探,缠斗,被击杀。
朗月甚至还坐在原地,但是擂台上却多了一具尸体。
“看到差距了吗?”仇三指着擂台问。
祁预手心见汗,太快了,一个状态算得上良好的成年人,在伤势不轻的朗月面前也仅是在试探阶段用刀划破了朗月左手上臂处的袖子……
铁门被仇三敲得“哐哐”响,朗月听到提醒,熟练地缴械。
包括,扎在她身上的那一把……
疯子身上的衣物被撕成条,朗月用布条用力地裹住伤口然后将布头扎成结。
“我们都挺喜欢她的。”仇三说,“毕竟她的每一场都很精彩。”
祁预犹豫,“因为……她下手干净利落?”
“不啊。因为她喜欢以伤换死,所以我们都很喜欢赌她哪一局会死。”
朗月走下擂台,双脚分立与肩同宽,两手聚过头顶站在铁门前,等着狱卒将镣铐丢出来,然后熟练地将自己锁上。
仇三开门,将人放了进来,她走在朗月身后,抖了抖镣铐上的长锁,“诶呀,我还以为这姑娘天克你,今天能打得久一点。”
朗月微微偏头,“天克我?”
肺部受伤让朗月在说话上显得有一些困难。
“不是我天克她么?”朗月平静地问。
仇三脚步一顿,似乎没能想清楚这个道理。
朗月在检查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抱着断雨离去。
“知——了——知——了——”
土楼外,朗月看了眼灼人的天,望了望记忆中丹青家的方向,到底是怕又被丹青骂,没敢往丹青家去。
她走过崎溪桥进入南城区,在桥边缓了一瞬,从储物袋里摸了一颗伤药塞进嘴里。
断雨微鸣,将朗月身上多出来的准备作妖的道纹压了下去。
朗月从崎城正门出城,走进了崎山林中黑老鬼用来养制尸魁跟养徒弟的那个洞府里。
黑老鬼没在。
朗月熟练地从黑老鬼的工具箱里翻出针线,她盘腿而坐,膝上横架着断雨。
洞顶一个小口,微光如线。
朗月缓缓吐气,鼻腔跟口腔里都满是血腥气。
师妹怎么会天克我呢?
朗月扯了扯嘴角。
大概很多人都忘记了,朗月在一开始接受《崎家杀人术》传承时,被迫面对的就是一个又一个比她强大的对手。
她可是曾经弱到能跟兔子打上好几个来回还能被鱼欺负的弱鸡……(*)
天生神力?
黑老鬼的徒弟出了土楼的永远比还没出土楼的珍贵,她有个这么特殊的师妹,黑老鬼听见她自告奋勇去土楼的时候提都没跟朗月提一嘴!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