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爆料的另一人也被勾起了兴趣,“真的?”
戴着斗笠的云泽叹息,“没想到,这北漠太子,看起来仪表堂堂,竟然也是个登徒浪子。”
停了一息,啧啧两声,“他这眼光……”
事发中心,妇人恼羞成怒,还在指着司空曙骂。
这个事情明明不是他说得这样的,但这范围一烘托,再看现场,听着的人骤然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一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他们也就顺着这个方向遐想起来,还想和他讨论。
一转头,发现他不见了。
他不见了,他们也没有太在意,周边的几个人就相互讨论起来。
司空曙被妇人指着鼻子怒骂了一顿,终于醒神,眼神变冷,怒道:“放肆。”
他这一怒,气势迸裂。
妇人止住了声音。
周围看热闹的亦安静了不少。
声音传到远处,好些还没站稳的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了过来。
正在讨论他的品味的人,突然就相信他是北漠太子了。
毕竟,一般人没有这气势。
只是,北漠太子了不起啊!
这里可是天楚,不是北漠。
司空曙脸上的感觉让他怒气更重,“你可知。”
吾是谁?
话没说完,被他震吓住的妇人已经回神,面上比他还怒,抬手又挥了过来。
妇人的举动,让他将未完的话,又憋了回去。
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反应快了很多,抓住女人的手,狠狠将她甩了出去。
“找死。”
妇人被甩到一旁,差点又压倒好几个人。
司空曙想要训斥她,张嘴想起这里是天楚,到嘴边的话又不好说了。
要说骂人,那些粗鄙的话语,他也不会。
最后,他只能怒瞪着妇人。
他这一举动,激怒了旁边看热闹的,有人打抱不平,“这耍了流氓,竟然还打人?”
妇人被人扶住,缓了口气,听到这话,当场就大哭起来。
最开始讨论司空曙的人跟着斥责,“堂堂北漠太子,原来是这种龌龊之人。”
北漠太子这名头一出,周边人讶异。
过了一会,现场再次热闹起来。
司空曙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认出来,抬头一看,四周全是围着他指指点点的。
什么,他是北漠太子。
原来他就是北漠太子。
北漠太子,他来天楚耍什么威风。
长得挺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是少条失教、厚颜无耻之人。
听说他前几日还威胁了宁海公府的言世子。
不止,我那日就在那里,他当着秦王的面就拔剑了,扬言要杀了言世子。
这事是真的,这北漠人也太不将我们天楚放在眼里了。
不仅如此,他还大放厥词,说陛下已经答应他要将沈少将军的流华枪给他。
臭不要脸的,他们北漠是买不起镜子吗?
还有那秦王,也是……啧啧,亏他还是个王爷,简直是丢我们天楚的脸。
……
这种讨论的范围迅速扩大,更远一点的人听着这边讨论的话题,陆续转了方向朝这边看。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那就是和善公主,对隔壁那姑娘也不是那么关心了。
那个男的是谁?
那人看着好像还没醒,晚一点也没关系。
人多嘴杂,声音一多,就听不清楚讲得是什么。
不过,司空曙不用听清楚,也知道那都不是什么好话。
他想要让人制止这些刁民犯上之举,喊人没应,才想起为了躲避天楚皇帝监视,自己今日只带了一人上山,而带的那个护卫,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异国太子的身份不仅激起了民愤,还限制了他的发挥。
一时之间,他被这从未见过的阵仗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今日来上香的人,也没想到,平平常常上个香,竟然能连续看到两出大戏。
和之前的桃艳之事相比,前几日在京都茶楼酒肆被人谈了许久、引起民众不满的北漠太子,似乎更能留住人心。
因为,之前他们只能背后说他,今日,他们可以当着他面骂他。
趁着这突然的热闹,云泽又来到了沈归舟身边。
沈归舟看着司空曙被人团团围住的狼狈模样,夸赞他道:“做得不错。”
得到她的夸奖,云泽有些羞赧,“谢夫人夸赞。”
他主动询问沈归舟,“我们还要不要做点什么?”
沈归舟将手里挺有重量的木桶递给他,“提着。”
他立即将沈归舟手里提的木桶又接了过去。
沈归舟手里的锄头再次变成了拄手棍,眉眼一弯,“接下来……”
云泽精神集中起来。
沈归舟拖了一下音,闲散道:“看热闹。”
啊?
云泽集中的精神,瞬间散掉。
沈归舟往对面瞥了一眼,那男的还躺在那。
云泽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有些疑惑,“那人好像一直没动过。”
沈归舟瞅了一眼下面的热闹,想起贺叶蓁慌张离开的样子,低声吩咐,“往上走一段,可以绕过去,你去看一下。”
云泽又精神起来,“是。”
他走了一步,沈归舟嘱咐他,“小心点。若是人死了,不要动。”
云泽稍怔,不自禁地往那边瞄了一眼。
想起从事发到现在,那人都没动过一下,再想她这个想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属下明白。”
下面热闹得很,偶尔有人回头看一眼对面,见对面的人好像还在那儿,又扭过头来看眼前的热闹,没有人注意到云泽在向上走。
沈归舟依旧站在原地,拄着锄头继续看热闹。
她估算着时间,看了一会,视线挪向对面。
没多久,云泽到了那棵大松针树下。
他查看了那人后,在对面看到沈归舟正看向那边,朝她点了一下头。
真死了。
沈归舟挪开视线,云泽又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