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扯嘴一笑,眼里求知的欲望还是比尴尬更明显一些。
“这也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外面那些人说的。现在外面都在传……叶蓁杀的那个人是她的相好。”
侯夫人怒了,再次强调,“她没有杀人。”
行,没杀人。
韦氏不怕她,“那……?”
另外一件呢?
想着她刚才那些难听的用词,侯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重复,“其他的事情,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韦氏听明白了,“这么说,大嫂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你今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侯夫人对她本人是真地有了不满,对着她下逐客令,“你要是就是来说这些的,就回。”
韦氏抢过话,“不是,大嫂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担心叶蓁。”
侯夫人反问:“担心蓁儿?”
担心蓁儿,然后把这些荒诞不经的流言说得跟真事似的。
她有些不懂,她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员的夫人,怎么就能和那些不知礼仪教养的无知粗妇一般。
韦氏真诚肯定,“真的。”
她小心环视了四周,示意侯夫人去屋里说。
侯夫人深吸了口气,将负面情绪暂时忍了下去。
到了屋里,韦氏又让其他人都下去了。
侯夫人看她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她又是要弄什么。
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应付其他人,但来者是客,这客又是一家人,贺峻又还没回来,她就只好陪坐着。
等其他人都下去,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个,韦氏没再卖关子,直接开口了。
即使是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还是特意放低了声音,脸色也是一脸有秘密的模样,“大嫂,我今日来,真得是担心叶蓁来着。”
侯夫人没想到她整这么一出,开口竟是这么一句废话,不耐烦差点没控制住,出现在脸上。
韦氏也只讲了这么一句不走心的废话。
“大嫂,你来这家里晚,有些事情你想来是不知道的。”
侯夫人视线正视她。
韦氏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向她透露了一个秘密,“其实,我们这府上以前也出过这种事情。”
以前?
那是多久的以前?
侯夫人一时没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了。
韦氏很想说,却还是谨慎的,先叮嘱了她,“大嫂,这事,我也就是和你说说。你今日听了,可千万别去问大哥,也不能和别人说。”
侯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了。
韦氏似是很相信她的为人,说完也没等她做出回应,便自己开口说了起来。
“以前,小妹还在家中时,也看上过一个男人。”
侯夫人有些讶异,“……小姑?”
韦氏轻轻点头。
她这么一点,侯夫人想起来了。
老管家每次见到贺舒窈的时候,都是唤她小姐。
这个尊称,在这座府里,似乎是她的专属。
韦氏和她谈起了一件她的确没有听到过的事。
韦氏嫁入贺家的第一年,贺舒窈还在闺中。就在那一年,贺舒窈看上了一个进京赴考的穷书生。
名门小姐和穷家小子的话本子就这样开始了。
没多久,两人的事就被安国公发现了。
那时候,贺舒窈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安国公也很是宠她。
这事却让父女俩起了矛盾,贺舒窈顶撞了安国公,不肯和那书生分开,气得安国公差点对她动手。
为着这事,安国公同当时还在世的安国公夫人也闹了矛盾。
说到自己这位婆母时,韦氏突然停住了。
侯夫人抬眼,感觉她好像哆嗦了一下。
她问她怎么了。
韦氏醒神,忙说没事。
大概是想到了做为晚辈不应随意评论逝去的长者,老夫人这事韦氏带了过去,没再提起。
侯夫人嫁到贺家是续弦,她嫁过来时,贺峻的这位嫡母已经仙逝了很多年,她并未见过,也不曾听人说起过她。
没有了解的她,也就没多想。
韦氏继续了之前的故事,贺舒窈一直不肯听安国公的,和那书生断开,气的安国公将她禁足在家,让她闭门思过了好几日。
这几日,贺舒窈还想同那个书生私奔,安国公知道后,作出决定,将她送回已经没几个活人的老家。
作出这个决定后,人是真的被送走了的。
即使如此,贺舒窈也不肯妥协。
她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山贼,身边的下人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外,全都死了。
幸亏,贺同放心不下她,瞒着安国公跟出城去送她,赶到时刚好遇到了这事,救了她,带着她一起跑了。
荒郊野外的,兄妹俩都不熟悉地形。万幸中的不幸,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三人,慌乱之下,跑迷了路。
安国公得知此事后,让人在那一片搜寻了整整五日,才在山林中找到两人。
这也是多亏了贺同,若不是有他照顾,贺舒窈主仆二人估计早死在那山林中了。
因为这个意外,安国公将人又接了回去,并且没再提要把贺舒窈送回老家之事。
贺同这名字,侯夫人听着有点陌生,一时没联系到人。
还是韦氏猜测了一句,‘也是因为这件事,贺舒窈后来一直都很照顾贺朝母子’,她才弄清楚,他是贺朝的父亲。
当时那件事情,只有贺家几个自己人知道,贺舒窈也没有谈婚论嫁,她和那个书生也就是私下里见过几次而已,远没有贺叶蓁今日这事闹得严重。
安国公对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那时都是作出了这样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