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保持三角阵型向着村子身处走去。
不多时一大堆被剥掉衣服的无头尸体堆积在一起。瘦骨嶙峋,身体上可见刀口,棍棒殴打的淤青。
远处村舍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喊声。
三人疾步冲过去。茅草屋前围着一群黄巾贼,笑嘻嘻看着屋里发生惨剧,不时有轻挑的口哨声从黄巾贼里传出。
吕乔三人撞开众黄巾贼,身边的黄巾贼大骂插队者。却见到的是三个凶恶巨汉,瞬间将骂声吞进腹中。
屋子里,一个穿着花花绿绿丝绸的黄巾贼首,倒提着一个白嫩嫩的女婴,正在戏耍一位年轻的村妇。一旁地上倒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村妇披头散发,脸上抹着锅灰,被泪水一冲刷露出两行白皙的皮肤。她嚎哭着冲向黄巾贼首,又被黄巾贼首一脚重重踹开。
被倒提着的女婴,小脸被血涨得通红,身体一抽一抽,已经无力啼哭。
黄巾贼首玩得有些无趣,想要直接将女婴砸死在地面上。
吕乔气冲斗牛,手臂用力将木棍扔出。
黄巾贼首的脑袋被撞爆,木棍带着红的白的脑浆扎进土墙里,激起漫天灰尘。
在吕乔动作的那一刹那,吕青已经冲出,稳稳接住女婴。
吕乔几步走过去,检查女婴的情况。还好来得及时,女婴并无大碍。
那农妇疯子一样从地上爬过来,对着吕青老脸就是一阵抓挠。把孩子抢到怀里,扑倒在地上,像虫子一样弓起身子。死死护住孩子。
这一幕发生太快,茅屋外围观的黄巾贼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反应过来,纷纷叫嚷着小渠帅死了。小渠帅死了!
只是干叫,却没有人敢提刀上前寻仇。
吕乔将木棍从土墙上抽出,土墙瞬间倒塌。他拿着棍子走向黄巾贼,黄巾贼们转身而逃。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脸狞笑的吕红。
不多时,惨叫声纷纷响起。一众黄巾贼直接被吕乔吕红二人活活抽死。
这时茅屋轰然倒塌,吕青抱着母女二人从废墟里走出来,狼狈不堪。
远处劫掠的黄巾众,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怕是有三千多人。
走在前面的,一个个提鸡牵牛,腰跨长剑,斧头,各种奇怪兵器,喜气洋洋的样子。
跟在后面的畏畏缩缩,眼神躲躲闪闪,低着头不敢看人,倒拖着木棍,粪叉。仿佛是泾渭分明的两群人。
都不用猜。前面的必是地痞恶少年。
这群人全无善恶观。为善或为恶,全看环境如何。整日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偏偏有几分武艺,好勇斗狠。
后面的就是老实巴交的佃农,三棍子砸不出一个屁。但逼到绝处,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吕乔豪不畏惧的站在三千黄巾面前,扫视诸人,冷声说道:“今日谁的手上沾有村民的鲜血,自己站出来。”
他头上黄巾和身上麻衣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跟血池里捞起来的一样,脚下已经形成一块血洼。
而站在身后的吕红更好不到哪去,麻衣上还有块块碎肉。
无人敢出声,也没有只有那些鸡鸭牛羊的叫声。
吕乔将手中血红的木棍插进坚硬的路中,再次说道:“若是再无人承认,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都打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三千人看起来乌泱泱的一片,其实战力拉胯之极。吕乔敢说,自己一个人追着这三千人锤,毫无问题。
真正有点战斗力的现在已经在院子里,化作肉糜。
别看这些地痞恶少年挎着剑,但吕乔敢肯定只要自己拔起木棍,他们必会拔腿就跑,没有一个人敢与自己对敌。
吕乔少时是九原游侠恶少年的头头,类似于刘邦之于沛县。哪会不知这些人的脾性。
勇的时候能奋不顾身,轻生死。失了胆气时,懦弱得一匹,往往崩溃得最快。
所以大汉征兵,一向将这些人排除在外。
人群中一阵骚动,杵着棍子缓缓走出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七十来岁,腰都直不起来了。
吕乔有些无语,这么大年纪还玩造反。
他仔细看了看缩在后面的人,其中不难看到一些妇人,孩童。头上也不是黄布,完全是用黄土涂上面的。
那老者颤颤巍巍向吕乔跪下,头低到尘埃里,喘着气说道:“这位渠帅,我们村的都是太平道的真诚信徒。小渠帅和他的手下要杀人闹事,我们也不敢制止。只有远远逃开。
神上使将我们带离村子,一路上又不管饭。的确是抢了些东西,只为求活。若是渠帅想要就拿去吧。”
老者完全把吕乔当成了太平道中的大人物,只有大人物才会关心这些。
黄巾中上层常年传教,有一定能力和眼界,但有限。根本无法组织几十万,上百万的暴动起义。
太平道教义至太平,多好啊。起兵时,全是精锐教众,自然能做到军纪严明。
但一旦席卷数州后,立刻泥沙俱下。看似声势浩大,却比起义时弱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