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刚说完。城中奔来一队军士,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世家私兵。
那队军士个个腰间捆着人头,将人头解下,扔在城墙地上,向田丰复命。
张合看着这堆人头,嘴中苦涩。
明明田丰一个文士,却比自己一个武人还要刚烈果断。可这样一来,真就把这些世家得罪光了。
虽然只是朝歌城本地世家,可世家多联姻,同气连枝。
“元皓,你这样做。你我二人将自绝于天下世家大族。”张合埋怨的说道。
“儁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下朝歌城,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
至于得罪世家。这世道已经回不去了。乱世已至,主宰世道的将是武夫手中刀,胯下马。
世家自身都未必能在乱世中存活,哪还顾及得到你我。”
田丰看着这堆世家族长人头,沉声说道。
张合将信将疑,与田丰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对田丰的智谋深深钦佩。可要说世家失势,张合却不敢相信。
大汉两百年,别看朝堂宦官外戚争斗不休。但主宰世间的一直都是世家豪强。
“他们在干什么?”
一向沉稳的田丰面色大变,突然指着城外,惊讶的说道。
张合连忙看去,城外黄巾吃完饭。居然全部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密密麻麻怕是有两万之众。
一个高大的黄巾贼举着雕像,大声说道:“尔等吃的是谁的饭?”
“黄天的饭?”
两万黄巾双手举着一块神牌,异口同声的说道。
“穿的是谁的衣?”
“黄天的衣。”
随后将各自神牌系在额头黄巾正中,跟着那黄巾首领跳起了怪模怪样的舞蹈。
开始还有些杂乱,逐渐整齐之后,却气势惊人。
城墙上诸人都对太平道很熟悉。之前也只是聚众讲道,听得人昏昏欲睡,哪有现在这般花样。
田丰紧紧拉住张合的胳膊,急声说道:“儁乂,就算朝歌不保,也必击杀那领头的黄巾贼。此辈不除,黄巾难制啊。”
“不就是跳个怪舞么。有这么严重?”张合疑惑不解。
田丰目光死死盯住扭动大屁股忘情跳舞的吕青,沉声说道:“黄巾人多,不值一提。但这舞看似不雅,却能将散乱的黄巾逐渐捏成一个整体。
这就太可怕了。没想到,黄巾中居然有此等大才。”
“这是要干什么。张青歪曲教义,立此邪神雕像。这是要掘我太平教的根啊。
太平教众听命,带一众渠帅速速这两万多人全数斩杀,切莫让此辈流毒整个大营。”
神上使勃然变色道。
他虽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但常年传教,对吕青这一套异常忌惮。
在他心中,就算此次起义失败。只要太平教义还在,黄巾依旧会浴火重生。
但教义要是歪了,重生的还是黄巾么。
身后渠帅们却不领命。心中觉得这神上使完全是在借题发挥,打击报复张青。
张青就组织部下跳个舞,就要诛杀两万自己人!
那明日我等先迈左脚进帅帐,那是不是也要掉脑袋。
跳舞无罪!
神上使鼻子都被这些人气歪了。
不管众渠帅,带着自己万余精锐教众,向吕青部后背杀去。
吕青等人却茫然不知,却不知屠刀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