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宗员一直在中军,卢帅管束军队严格。
没捞到任何好处不说。还被吕子墨这狗东西丢黑锅。
也难怪卢帅给你取字子墨,原来是早就看出你小子心黑如墨。
吕乔不动声色的悄悄向宗员比了比手指。
宗员态度骤变,认真着脸说道:“卢帅,这都是我干的。至于我为何出现在吕乔行军路线上,吾也不知啊。”
既然能被塞入军中,跟着卢植混军功。自然是背景深厚之人,宗员才不怕背黑锅,怕的是没有好处背黑锅。
卢植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
副帅宗员虽无实权,名为副帅,实为监军。
不原谅又如何?把监军斩了,把女婿斩了。再将四校尉和几万同流合污的禁军斩了!
卢植叹息一声,走到吕乔面前。
将案几上斧钺拿起,做势在吕乔头顶虚划一下。
吕乔缩了缩脖子,冷汗直流。
以卢植武力吕乔自然不怕,只是畏惧其一身正气。
还好卢植叹了一口气,将斧钺猛地插进吕乔眼前案几。斧刃深入木中。
而后他肃声道:“吾为主帅,诸罪皆归吾一身,平黄巾后我会向朝廷请罪。
从此刻起,诸军若再乱吾军纪,定斩之,不会在意其是不是自己的好女婿。好弟子。”
帐中诸人,羞愧难当,抱拳称是。
那屯骑校尉尴尬的将脱了一半的铠甲穿上,后背上露出几道抓痕,他却茫然不知。
吕乔挺直腰杆,将斧钺取下收回腰间。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瞪着众校尉凶神恶煞的说道:“要是让我在谁的帐篷中发现女人,我定会将他用斧钺活活拍死,记住不是砍死,是拍死。”
那卢帅的噬人恶虎又回来了。
屯骑校尉心道:“你清高,你了不起!雒阳城谁不知你吕子墨是个什么色痞。专门对无知幼弱下手的混蛋。”
诸军既已齐聚,枯燥的军议正式开始。
卢植的军议是极其无聊的,基本上大家都是他的工具人。
你部明日准备打造多少攻城军械,你部明日挖掘壕沟多宽多高。
如此种种,细致得令人发指。
吕乔也带兵,手下也有不少将领。但他的军议与卢植截然不同。
俊杰们纷纷踊跃发言献策。
有勉强识得几字的九原武夫。有大字不识的黄巾贼。还有汉话说得结结巴巴的匈奴蛮子。还有那些吕乔任命为参谋的世家老头们。
大汉全部阶层,全部职业都能从这些人中找到。
文化、学识、武力迥然不同,相同的是从这些人口中喷涌而出的坏水,漆黑如墨。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大小妖怪邪魔在帐中聚会。
吕乔听着卢植细致入微的交待,有些不耐烦。
明明张角士气已丧。我军收获满满,军中人人想快点灭了黄巾,回雒阳花天酒地。
破城易耳!为何卢植会选择围困,不紧不慢的打造攻城器械。
“军师祭酒,有何高见?吾观你心浮气躁,抓耳挠腮,跟个大马猴一样。”卢植问道。
“卢帅,破城不难。我不知为何围而不攻。
朝廷公卿本就嫉妒卢帅。两场大捷,却因微末小事斥责。
灭张角黄巾,不下于再造大汉。
朝廷短视之辈必会眼红。若不速取,必生枝节。
此乃为人做嫁衣,智者所不为。”吕乔表情认真的说道。
卢植深深看了吕乔一眼,说道:“张角最近之败,与之前截然不同。之前败而不乱,而今小败则乱。
吾派军中眼力好的斥候,暗中观察张角状态。
发现其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且数次弯腰大咳,都不能在军前维持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