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血提刀横划，三个娃娃同时开口。

“克里斯，名字好怪，是克父克母的克吗？哈哈哈，真有意思看你那表情，说一句都要哭了吗？羞不羞。”

“还去找老师告状，怎么样？他有没有管你啊？我可是全班前十名，她怎么会相信你呢，克里斯，你放心好了，这三年里，我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老师劝你别没事找事，你奶奶一个人捡垃圾把你养大不容易，做人要知足，学习你提不上去，以后一辈子都烂到这里了，这就是你的命，跟别人不一样，人家还可以靠家里，你能靠谁呢？忍忍吧，你不找事他们别人都不欺负，怎么就会欺负你呢？”

最后一段话很长，声音也有所不同，明显是个成年大人，容血仔细查看这个娃娃，发现这个娃娃与之前几个不同，他的下半身是一层充气的气泡，鼓胀着被一层布料掩盖，一时看不出来与旁的娃娃的差异。

“老师的头在这里，身子……在课堂上讲课，两种不同的方式。”容血推测着。

“应该是三种娃娃，我们要找的就是第三种。”容向晚说。

“克里斯自己。”容血点头，“欺负她的同龄人，无视她遭遇的老师，一个可怜的被欺负者。”

“这么说来她好可怜。”容向晚皱眉，“早知道我就轻一点了。”

“你没想过不出手吗？”容血凉凉道。

容向晚乖乖摇头，“大家都是坏人，这很公平。”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过于坦然，容血不禁回头看他，容向晚露出一个笑脸，浑身上下都是乖巧。

很好，完全按照他心意演。

容血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走吧，找不出什么价值线索。”容血甩掉刀上的血珠，环视了一圈各种各样的娃娃，转身往里走。

容向晚点头跟上，他一直在若有若无地表现着自己，彰显着他的存在感，就好像曾经的容血身边真的有一个他一样，他迫切地想要推翻容血的孤独感，只有这样，这样才能压下情绪上的不断翻腾。

这种情绪是只针对着容血一个人的，他见证着自己走向悲惨，无能为力，却又触手可及。

他抬手，能够碰得到那个人，中间隔着早已经过去时光，总让他带着一种虚假的美好，他想着，我看见他笑一时，他大概就能多快乐一时吧。

“这栋教学楼应该很长时间了，里面的桌椅都是更旧的那一款。”容血站在窗外看了一眼，绿色的铁艺小桌子细细的一根小铁棍，桌面小不说，周边的一层起皮，斑驳着往下掉落着碎屑。

门被撬开，却没有一点风吹过的爽快，湿凉感带着浓重的沉闷，压的人喘不上气。

第一间教室没有任何的情况，安静的在容血贴着窗户往里看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黑影。

再往前走，依旧如此，就连布局都是一般无二的……等等，容血停了下来，容向晚已经回头去看了，在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中，班级的门牌再次出现了A班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