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渗人的脸在魈惊惧的眼中迅速放大，他想拿什么东西拦在眼前，却发现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鸢枪似乎被他留在了什么地方，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魈忽的惊醒，之后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创一样，靠在墙上缓缓滑落。他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头，喉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头疼欲裂。

滋啦——

商场一楼传来重物在地面拖行的声音。

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冰冷的墙面刺激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朝着商场中心走去。

商场的中心是空的，被护栏围住，可以看到下面楼层以及自动扶梯的情况。

突然，他脚步停了下来。

商场的情况，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不是刚来到这里，不小心在追杀令上留下血印，导致商场异变突生的吗？还有这心底难以压抑的恐惧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没那么胆小吧？

他打量起了四周，明明是陌生的场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就好像他已经来到这里很久，经历了很多事情了。

哐当！

就在他隐隐联想到什么时，楼下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大脑本来就很混沌，被这么一打断，就彻底找不到那抹灵光了。

怎么办？

想要破开幻境，要么大力出奇迹，要么寻找突破点。

他打算一个个试。

魈召出鸢枪，做好遭到幻境反噬的准备，正准备开拆，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这一幕有点熟悉，之后好像发生了什么。

他顿时泄了气，步伐磕磕绊绊地走到一边，打算继续寻找那一抹灵光。但他的脑袋太混乱了，思考速度非常慢。

或许，他需要点刺激让自己变得清醒。

于是，他朝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

“嗯？”他的眼睛缓缓睁大。

为什么没有感觉？

突然，他豁然开朗，捉到了那一抹逃走的思绪。

梦境......轮回......

他松了口气，他既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想必很快就能苏醒，从这里离开了吧。

随即他又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应该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如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能结束的话，那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如果这样都出不去，那怎样才能出去？

他是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他的心底肆意生长。

恐惧，再也压制不住了。

极度的恐惧之后，要么是极致的冷静，要么是极致的癫狂。而现在，他在极度冷静的情况下产生了一个癫狂的想法。

他......还有些要做的事，他必须得醒来。

他握住鸢枪的手紧了紧，满是惊恐的金眸中浮现出一抹决然。

下一刻，他举起手中的枪，朝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扎了进去，那力度就像是想把里面的脏器也一同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