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在哪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
男人一双冷郁的眸剜着眼前早已看不出当年风华的苍老女人,一字一句地说着不带温度的话语。
“重要的只有,他冒着风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对不对?。”
贺云雅瞪大了眼,僵了一秒后,激动地嘶吼着:“他还能来做什么?!他就是来救我出去的!”
“他答应了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他回来了,回来找我了,他还能是来做什么的……”
女人说着说着,声音似乎也怯了下来。
一辈子对她好?御凌诀瞳色沉沉。
就因为那个男人这样的几句不走心的话,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
他是该觉得她可怜,还是可恨?
御凌诀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阴骛,不过很快便释怀了。
他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再被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所左右,不值得。
“我想你大概是睡糊涂了,醒醒吧,他不是来救你的。”
“当然,就算是,他也救不了你,从你当初对我开枪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没有谁能就得了你。”
贺云雅身子一软,哑了口。
御凌诀看准了时机,更加无情地戳破了女人做了七年的梦。
“他是来求我给他一条生路的,因为他得罪了F国的地头蛇,混不下去了,才想着回来求我。”
“你以为他活得比你好得到哪里去?他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苟延残喘罢了,只不过,他是一条尚且还能四处逃窜的狗,比你多了那么一点自由。”
当然,现在那点自由也被他自己给断送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贺云雅心焦火燎,猩红着眼瞪着御凌诀。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把对她来说最沉重的打击放出来。
“说了你可能也不信,不过你还是要听我说。从始至终,他坐在这个客厅里的任何一秒,都没有提起过你只言片语!”
不可能……贺云雅一口气憋在了心口。
“可笑吗?你说他有多爱你,有多把你放在心上,甚至你觉得,他比你的亲生儿子还要重要!可他却早就已经忘了谁是贺云雅!”
“他早就忘了那个可以为了他良心都不要了的女人!贺云雅,你必须得承认,你才是那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御凌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地想去宣泄心里窝了七年的那团火!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在七年前的那件事里,该成为笑话的人是贺云雅,而不是他御凌诀!
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同样也没有放过他自己!
贺云雅当年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根毒针一样,一直扎在了他的心口上,带着密密麻麻的细细倒刺,深深地扎在了他心口的血肉里。
他拔不出来那根刺,只能任由那伤口化了脓,烂了肉。
等到哪一天,他觉得有什么样的契机可以让他忘记这些腌臜的过往,可以让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才能剜掉那一块烂肉,让心口的漏洞慢慢地自己长严实。
可还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等到那个时机。